“鬱鬱最近很溫柔呢。。。”徐睿吊著一隻腳躺在床上玩手機，若有所思地對我說。
    “是麼。”我削著蘋果，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嗯。。。徐睿並沒有馬上回答我，還在玩手機，一兩分鍾以後終於哀號一聲：“啊啊啊~這麼快就讓他們結婚了啊，明明還有些體位沒有玩出來。。。”喂。。。這家夥到底在玩什麼詭異的遊戲啊！
    “就是。。。很溫柔啊。。。”他把手機收起來，吊起丹鳳眼看著我：“比如以前，你絕對不會原諒我騙你的。”
    “那是因為我懶得跟你計較。”
    “比如以前，你絕對不會坐在家裏乖乖等我回來。”徐睿坐起來，看著我。
    “那是因為你沒有跟我住過。”我把蘋果遞給徐睿，用濕巾擦擦手。
    “再比如。。。”徐睿仔細端詳著那隻蘋果，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再比如，你以前絕對不可能給我削蘋果。”
    “那是因為我無聊。”我扔掉濕巾，看著他。
    “不是。。。”徐睿看著蘋果，我不見他的眼睛。隻是不知道那聽似平凡的語氣背後難以發覺的顫抖，代表著什麼？
    “鬱鬱，你很聰明，可是。。。太明顯了。”徐睿拿著蘋果的手終於垂了下來，軟軟的攤在雪白的床單上。卻還抓著那隻蘋果。。。明明已經弄髒，不能吃了。
    “是嗎？我怎麼聰明了？”
    “嗯。。。其實想起來也不是很聰明，緩兵之計和美人計的結合。。。吧？嗬嗬，我可是將軍的兒子呢。”徐睿的嘴角勾起來，還是原來痞痞的樣子。可是，似乎有什麼不同了吧。。。
    “說具體點兒啊、”我抬起下巴看著他，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像是一個不可一世的無賴。
    “嗬嗬。。。就是先溫柔點讓我放鬆警惕，然後讓我帶你回國吧？回國之後就一腳踹了我，和你的小鬼遠走高飛，是吧是吧？”徐睿的聲音懶洋洋的，身子也懶懶得攤在床上。隻是嘴角還微微的翹著。
    “嗯。。。差不多啦。”其實我知道這種幼稚的小把戲騙不了這家夥，隻是想賭一把，看他會不會因為我的改變而降低智商。。。被識破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大家都是聰明人，大不了把事情說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為什麼，看著軟軟倒在床上還在微笑的徐睿，我會覺得心虛呢。。。
    “就知道你這家夥不會老實的。。。”徐睿把半個腦袋埋進枕頭，我終於看見他濕潤的睫毛在輕顫。卻還是用玩世不恭的語氣和我“閑聊”著。
    我坐在徐睿的病床邊手足無措，這家夥是因為要去學校接我才會在這裏。。。他還給我買了披薩。。。
    我記得他一臉淫笑地給我說妞兒，你就從了我吧。
    我記得他漲紅了臉，像個純情的小子似的拉著我說我喜歡你。。。
    我記得他憤怒地把我壓在門上，大吼著他哪裏比一隻鬼差。
    我記得他鬥誌昂揚地捏著拳頭說，一定會讓我每天都給他說晚安。
    我想我也會記得現在，他軟軟的躺在床上笑，笑著把我埋在他心裏的刺挖出來——雖然他早就被我弄得遍體鱗傷。
    “你走吧。”沉默中，徐睿的聲音不再玩世不恭，卻又不是嚴肅生硬的，隻是那種淡淡的聲音，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在敘述著年少的荒唐。
    “。。。那你呢？”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或許是好奇他的未來，或者。。。是別的什麼，我不清楚。
    “關你什麼事？”徐睿的聲音清冷如水，說不出的好聽，說不出的冰冷。
    “對不起。。。”除了這個，我還能對他說什麼？
    “我沒辦法對你說沒關係。”徐睿挪了下腦袋，我能看見他變得冷冷的臉。“鬱鬱，我曾經很喜歡你，你讓人心疼，讓人好奇，讓人想把你摟在懷裏溫暖你。你像個冰冷的玩偶，那麼精致，又那麼冷清，我一直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所以才會想接近你。。。”徐睿摳著掉在床單上的蘋果“可是誰知到你根本不稀罕。。。”
    不稀罕？是。。。我是不稀罕，自從離開了奶奶，離開了那個唯一能被稱為“家”的地方以後，還有什麼是好稀罕的？直到遇到那個呆呆傻傻的鬼。。。
    那隻鬼齜牙咧嘴得闖進了我的生活，滿臉血淚地為我哭泣，然後呆呆傻傻的等我回來。
    那隻鬼。。。那隻傻鬼。。。
    我嘴角翹起來，想起了那隻等我回去的鬼。
    “你走吧。”徐睿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碎了那個關於鬱之的夢。
    “。。。對不起。”我再一次對他說。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對不起？”徐睿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我：“我承認，我在你身上輸得很慘，前所未有的慘，但是這不代表我需要你的憐憫，需要你的道歉，相反的，如果你覺得你辜負了我，就趕緊從我麵前消失！”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徐睿。像隻受傷的野獸——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被我親手劃出來的傷口，隻是我沒有想到，那些傷口這麼深到我看不見，深到向來溫文的徐睿變成了咆哮的獸。
    “走啊！”徐睿再次咆哮。我知道他要清理那些不堪的傷口。
    “。。。那我過兩天再來。”我隻能這麼對徐瑞說。然後我離開了那間壓抑的病房。
    啪。。。身後有什麼聲音出來，也許是因為憤怒坐起來的徐睿終於倒了下去。而我對他最好的禮物。
    ======================死狐狸有話說=========================
    不虐徐睿了。。。這孩子忒隨我。。。
    睿睿寶貝兒啊，放手吧，改日額娘專給你挖一甜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