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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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華山。玉泉苑。我摟著一個裝著屍體的大箱子站了5個小時了,沒人鳥我。
我撞了撞依偎在我旁邊的鬱之:“我說。。。你好歹是隻鬼,怎麼在道觀門口坐了這麼久都沒反應的?”
“唔?”鬱之抬起美麗的小臉看著我,顯然他現在精神頭挺不錯。
一個小道士走出來,一臉真誠溫和地對我說:“這位爺,我師叔說他真的不在,請您回去吧。”
我抬眼望天,感歎這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連道士說瞎話都不打草稿了。。。
“那勞煩您回去告訴您師叔,就說這次來華山來的匆忙,沒打聽到他在不在,也忘記跟家裏打招呼,所以請他快點回來,因為我會一直等到他來為止。”
“這。。。”小道士很為難,指指鬱之:“您要等也可以,但是能不能把這鬼挪遠點兒?這兒畢竟是道觀啊。。。”
“這裏有什麼嗎?”我看看縮在旁邊的鬱之,無辜地對小道士說:“這裏什麼都沒有嘛,那有什麼鬼?你不要嚇人家哦,人家膽子老小的諾、”
“。。。”小道士腦袋上拉下黑線是三根,無奈地揮揮拂塵:“那就請爺您在這兒等著吧我去請示下我師叔回來沒有。。。”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回來了,依然一臉正氣地對我說:“我們家師叔說他回來了,在大殿裏等著您呢,他說他也找你好久了。”
“哦,那謝謝小師父了。”我笑得陽光燦爛,心裏卻想著怎麼折磨姓吳(慕容?)的那廝。。。
我一手拎著屍體,一手掛著鬱之,走進大殿,吳幸高坐正位品茗下棋,看見我進來,一臉驚喜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驚喜地叫道:“鬱鬱!可算找到你了!可急死為師我了呀。。。”還沒等他說完,一個人影突然從他身邊撲出來抱住鬱之的屍體滾了兩滾:“這是!這是!”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個白胡子老頭兒,披頭散發地,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用顫抖地手撫摸著裝著鬱之屍體的大箱子,瞧那架勢,不知道還以為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或者親爹也不一定。。。
“咳咳。。。”吳幸大叔尷尬地咳嗽兩聲,依然沒有喚回老頭兒的神誌,便鄭重儼然地向我介紹:“這位,我師哥,你師伯,也是。。。”大叔無奈地瞟了眼蹲在地上對著鬱之的棺材發情的老頭兒,繼續說:“也是咱華山派的掌門人。。。”
這個。。。華山派?金庸?武俠小說?我腦子瞬時有點混亂。。。但隻是一小會兒,兩秒鍾後我就乖鼻子乖眼地對地上的老頭兒恭恭敬敬地一抱拳:“掌門師伯好。”我看武俠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
地上的老頭兒挺不買賬地站起來,拽拽地對我說:“別,別叫我掌門師伯什麼的,你又不是我華山派的人,不過是吳幸這小子徒弟而已嘛,別什麼都扯上我華山派啊。”
我收了拳,依然笑眯眯地回答:“是。”不得不說,這老小子在某些地方和我有驚人的相似。
“還有。。。”那老頭兒拍拍手裏的箱子,有用下巴點了點掛在我手上的鬱之:“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我皺皺眉頭,每次聽到別人說鬱之是東西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想發火的衝動,當然也都真正地發了火;但這次我卻奇跡般地忍了下來,捏緊拳頭再放開,放開再捏緊,最後低眉順目地回答:“我在家撿到的。”
“在家?”老頭兒顯然很震驚,摸了摸白色的胡子,有掐指算了算,最後搖頭歎息:“可惜。。。可惜了。。。”
我低頭看看掛在手上的鬱之,無辜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地,漂亮溫和地像個水晶娃娃,這樣的鬱之有什麼好可惜的?有什麼值得他可惜的?他又憑什麼替鬱之感到可惜?我的鬱之是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沒有值得可惜的地方。
“嗬。。。”我低低地冷笑一聲,捏緊了拳頭沒有放開:“不知道您有什麼資格對我的鬼感到可惜呢?”
“你的鬼?”老頭兒更驚訝了,問大叔:“你告訴他這是一隻鬼?”
大叔憨厚地撓撓後腦勺嘿嘿傻笑,娶了媳婦兒的二愣子似的。我卻迷茫得很。
“鬱之。。。他。。。不是鬼?”我不確定地開口。
“廢話,”老頭兒對天泡了個大白眼:“你見過這麼眉清目秀的鬼麼。”
我腦袋上刷拉拉滴下一大滴冷汗,大叔急忙跳出來攪場子:“咳咳。。。我師哥的意思是說鬼事不能長得這麼眉清目秀的。”
廢話,那跟沒說一樣,我白他一眼。
“人死則氣虛,氣虛則神散,神散則難關其眉目元神。”老頭兒指指鬱之:“你瞧這家夥,精神頭兒挺不錯不說,就這長相眉目,便也不是池中之物。更何況這家夥元神如此貌美。。。嘖嘖。。。”老頭兒陶醉地摸摸雪白的胡子,讚歎:“真乃極品啊。。。”
我狠狠地打一哆嗦,浮現在腦中的是“喪盡天良!華山掌門**無名屍體!”“道德淪喪!七旬老者**美少年屍體為哪般?”等無恥標題...
兩步跨過去搶過鬱之的屍體護住:“你想怎麼樣?”
“哎哎,鬱鬱。”大叔過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手裏接過鬱之的屍體:“別這麼緊張嘛,你來不就是為了把這小白鬼交給我麼。”
我看看那邊悵然若失的神經老頭兒,堅決地搖頭:“你說得對,但是我決定不這麼做了。”
說著把鬱之的棺材拿過來,準備開路:“這兒的人不正常,把鬱之留在這兒我不放心。還是把他帶走好了,帶不走我也留下來。。。”
“不要啊鬱鬱~”大叔哭著趴到我腳下:“有點人文主義關懷麼,你說我容易麼。。。一天到晚被你這兩母子折磨。一邊要我明天之內把你哄回去,一邊又任性地要和屍體私奔。。。嗚嗚嗚。。。給條活路麼。。。”
“呃。。。這位小兄弟。。。”老頭兒討好地開口:“你放心地把那個。。。”他指指鬱之的棺材盒子:“留下吧,我們不會對他怎樣的。。。”
我挑眉:“讓我怎麼相信你?”
老頭兒撓撓腦袋,變戲法似的弄出一把寶劍:“這個,七星龍淵,你收著,當做抵押。”
我端詳那寶劍,劍身上七星閃耀,光明鋥亮,寒氣逼人,就算不是真正地七星龍淵,也不該是凡品。不過。。。我聳聳肩:“管製刀具沒法兒帶上飛機,我要來沒用、”
“那。。。”老頭兒摸摸腰帶,抽出一塊玉牌:“羊脂白玉,華山派多少年傳下來的。怎麼樣?”
“不要~古董行一抓一大把、”
“那。。。”老頭兒接著又掏出一大堆東西,什麼項鏈扳指,甚至是袍子。。。最後他頹敗地低下頭:“那你到底要什麼?”
嗯。。。我重上到下的打量著老頭兒,眼前一亮,衝上去從他耳朵上揪下一樣東西——一個小小的水藍色的耳釘。
大叔和老頭兒都明顯慌了,想撲上來又顧及著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我很滿意地把耳釘釘在自己的耳朵上,環視著大叔和老頭兒:“我就要這個,有什麼意見麼?”
“哼!”老頭兒不滿地說:“你把你那東西拿回去,一具屍體就想要我華山掌門信物麼!”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管你這麼多。”說著就想把鬱之招出來,卻沒發現他已經從我胳膊上退下來好久了。
鬱之抱著膝蓋坐在屍體邊,像隻被丟棄的小貓,卻沒有一絲動靜。
我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卻偏頭轉開。
“生氣了?”我輕聲問他。
不回話。
“知道我要幹嘛嗎?”
不回話。
我扶住他的肩膀,深深地吻了下去。
“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你在這兒麼?”
“知道我為什麼要走麼?”
“知道我為什麼要妥協麼?”
“。。。因為你,笨蛋、”我把鬱之摟進懷裏:“他們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我們;如果沒有時間和機會的話,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你懂麼?”
我把鬱之頭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潔白無瑕:“一切交給我,一切都聽我的,你要做的,隻是等我。”
“咳咳。。。”大叔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我都聽到了哦、”
我第一次衝大叔真正地笑:“你不會說出去的。。。而且,你要幫我、”
“為什麼?”大叔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因為。。。”我湊過去,跟大叔咬耳朵:“我會幫你追到我媽。”
“。。。”一隻閃亮的番茄光榮誕生,大叔舌頭都捋不直了,揉著衣角像個小媳婦兒。我搓掉身上的一層雞皮疙瘩。“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可得把鬱之給我照顧好了,否則。。。哼哼。。。”我摸了摸耳朵上的水藍色耳釘,一陣冷笑。
大叔和老頭兒都明顯一震。乖鼻子乖眼地把有向下低了30度。
很好~我滿意的點頭,吩咐大叔:“給打我媽電話吧,說我直接去上海等他們。”
嗬嗬。好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