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人群裏，所有的人都看著好戲，與自己無關，所有的人都沒有看見不遠處，樓皇和桃花正將這一切看見眼底。
    跟在樓皇身後的太監本來是想要喊的，被樓皇一伸手，給攔了下來。
    當一切都慢慢的平靜下來，桃花的視線追著那個宮女的身影，直到那個宮女完全的消失在，桃花才挑了挑眉眼，看著樓皇，好像在說可以走了。
    沒錯這場戲是她想要看的。
    所以當樓皇和桃花一起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錯愕的，特別是皇後，她還擔心的朝著那個宮女消失的方向望去。
    樓皇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牽著桃花的手往前走著。
    走到前麵，桃花就止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樓皇走在前麵，發現到桃花停了下來，他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看著桃花“怎麼了？”
    “上麵上父皇和母後的位子，心兒還是坐在下麵比較好。”桃花望了一眼前麵的位子，然後又轉頭去看了皇後一眼，才轉回頭看向樓皇，認真的說道。
    “皇後的位子在下麵，心兒陪朕上去坐。”樓皇根本就不懂桃花的用心良苦，好像是話不經過大腦一樣的，他用的是朕，所以桃花必須得聽他的，隻能乖乖的跟著樓皇走上去。
    站在一邊的皇後感受著四麵八方送來的關注的視線，她又是一陣的難堪。
    在那裏，本來是她的位子，如今她堂堂皇後卻隻能坐在下麵，感受那些同情的目光。而那個害的她一次一次成為眾人笑柄的人卻坐在了她的位子上。
    但是這一切她都能忍，因為很多的事情終究會結束。
    皇後抬頭一記淩厲的眼神朝四周射去，她不接受憐憫的眼神，然後看到了即使是在樓皇來了還在獨自飲悶酒的丞相的身上，她指使者那個扶著她的宮女走到丞相所坐著的那一桌，然後小心的坐下。
    可是再小心，還是碰到了傷口，疼的皇後齜牙咧嘴的程度，她氣憤的將女個宮女甩開，一把搶過丞相手裏的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
    “皇後娘娘這不合禮法。”丞相隻是微微的詫異，想要伸手搶過被皇後奪去的酒杯，可是皇後已經比他快一步的將杯中的酒飲盡。
    “禮法，什麼是禮法，禮法就是皇後應該坐在下位，而一個野公主合該坐在原本是皇後的位置上。”才喝了一口酒，皇後似乎已經醉了，她輕哼了一聲，然後笑著說，聲音不大，但是在寂寥寥中還是叫人聽的一清二楚。
    “娘娘，請注意你的說辭。”丞相臉上的神情一變，嚴厲的斥責到，還不忘朝著上麵望去，還好樓皇並沒有動怒，隻是在幫著那個心月公主夾著各式的菜點。
    “父親，隻有現在我是快活的，我已經痛苦了十幾年，難道我連這麼一點點的快樂都不能擁有嗎？皇上從來就不曾正視過我，他的心裏隻有那個死了的女人，我算什麼，空有皇後的頭銜，連一個小野種都不如，我受夠了這種生活，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太痛苦，已經把我折磨的精疲力盡了。”皇後一頭投進丞相的懷裏，一邊哭泣，一邊的說著。
    原來這個一直在喝著悶酒的丞相就是當朝皇後的父親。
    皇後的泣聲就這麼響徹在這個宴會上，無奈樓皇連頭都不曾抬一下，他好像什麼也不曾聽見，反倒是桃花還有跟在她身後的花怨涼和嗣音朝著皇後投去了憐憫的眼神。
    不過桃花的眼神又有一點不同，她的嘴角是銜著笑的，看著皇後既有憐憫，但也有犀利，還有一絲叫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皇宮的中的女，從踏進皇宮的那一刻就該知道這就是她們的命。皇上本來就不是屬於他們的，一國之主啊，那是萬民的，不是她們可以貪戀的。
    “怎麼表演還不開始？”樓皇一邊幫著桃花夾菜，一邊微微抬頭望著空寥寥的舞台上，桃花形狀的舞台上隻有輕紗飄逸，沒有舞姿搖曳。
    被樓皇這麼一說，原本都看著皇後那邊的人都轉過了頭來，看著舞台上，不敢對上樓皇的眼神，雖然樓皇的話語是那麼的平靜，誰知道那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然後樂聲幽幽的從舞台上傳來，隻見幾個抱著琵琶的女子，輕紗遮著麵容，從下麵一步一步的走上台，然後在自己的位置站定，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撥弄著弦，瀉出一縷縷悠揚悅耳的曲音。
    過了一會兒，琴音從琵琶音中躍然而上，頓有氣勢磅礴隻敢，喝著雄厚的鼓聲，在波濤洶湧中，迎來了一個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子，她身輕若燕，才那輕輕的一躍，長袖在悠然的一甩，就奪去了所有的眼神。
    隻見那遮著麵容的長袖緩緩的落下，刺骨的寒風吹來，紅袖輕輕的飄搖。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要見著這個舞姿卓絕，身材風流的女子的容顏的那一刻，紅衣的舞女忽的一轉身，長袖卷過一把琵琶，清麗的琵琶聲就從的指尖流出，溫潤如柱，聽的人若癡若醉。
    最絕的是，紅衣的舞女長發為紮，隨著她輕盈的躍身，舞蹈，墨一般烏黑的長發也隨之起舞，每每恰到好處的將她的容顏掩去。
    舞女一步一步的舞蹈著，慢慢的靠近樓皇，媚眼如絲，所有的人都以為她隻是在勾引樓皇的注意。
    終於，她已經來到了樓皇的麵前，琵琶聲不絕，紅袖拂過樓皇的臉，卻被樓皇厭惡的拂去。
    到是桃花一臉興味的看著舞女，然後有看看皇後，隻見皇後還埋在丞相的懷裏，卻從縫隙中偷偷的看著外邊的一切，對上桃花帶著戲謔的眼神，皇後心中為之一震，然後斂下了眼瞼，不敢再看什麼。
    那種眼神，好像她可以看透一切，看穿她的心思。
    忽然琴音鼓聲都有了勢如破竹之勢，而琵琶聲則緩緩的變弱，舞台上彈著琵琶的女子一個個有序的退下，隻有那紅衣的舞女手中的琵琶還在。
    緩緩的繞過樓皇，緩緩地來到桃花的身後，那紅衣的女子竟然從琵琶中取出一把匕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桃花刺去。
    這時候皇後則是又抬起了頭，朝著上邊看去，桃花還是在看著她，嘴角微微的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笑意越來越深。
    就在那個紅衣的舞女以為自己可以一把刺中的時候，從遠處飛來一隻碗碟，將她掩藏在紅色衣袖下的匕首擊落，順便削去了她一把烏黑的發絲，露出了一張斑駁的臉。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那張臉，縱橫交錯的傷口，還有一些已經開始潰爛。
    樓皇也被嚇了一跳，抱著桃花躲到一邊，警戒的看著那個紅衣的舞女，將桃花藏在身後，以自己的身體掩護著桃花。
    這是多麼深重的父愛啊。
    別說是一國之主了，就算是貧民百信姓家也不是所有的做父親的都能做的到的，更何況，一國之主，身係的是全國的安危，怎麼可以輕易的以身犯險呢。
    嗣音已經一個躍身在那個舞女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守在了樓皇和桃花的麵前，長劍從她的衣袖滑出，一劍指在那個舞女的眉心。
    桃花拔開樓皇的手，慢慢的走到舞女的麵前，伸手抬起那個舞女的臉“歌盡好久不見，武林第一美女竟然淪落到這般地步。”
    所有的頭都為桃花眼中邪惡的笑意感到寒顫，比那張不堪入目的臉容更加的令人感到寒顫。
    皇後現在懂了，懂了那個笑意是什麼。
    她們所有的計劃，都不是計劃，都是在一步一步的往著她的圈套裏麵走，輸了，她知道這一次，自己完全的輸了，一口氣就這麼卡在了喉嚨口，怎麼也提不上上來，身子劇烈的顫抖，然後在丞相連叫太醫都來不及的時候口吐鮮血，沒了呼吸，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歌盡，你身為本宮的侍女，一次一次的和著皇後要刺殺本宮，所謂為何呢？”桃花笑著將歌盡的頭放開，接過花怨涼遞過來的手絹，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手，聽見丞相的痛苦之聲，桃花隻是微微的挑眉，朝著那邊望去。
    死了，就這麼不經事，還以為有什麼更加好玩的事情呢。
    歌盡知道自己這一次一定會受到更加大的侮辱，所以她在桃花和嗣音不注意的時候咬斷了自己的舌頭，自盡了。
    與其在桃花的手下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倒不如就這麼死去，到來的幹淨，隻是她不甘心啊，為什麼每一次輸得都是她呢。
    好好的除夕夜，就是這樣的場景，所有的人都已經沒了興致，樓皇走到桃花的身邊，用手遮住桃花的眼睛，不讓她看著眼前的場景，然後什麼話都不曾說，擁著桃花離開了，消失在裏白雪皚皚的路上，隻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的官員和宮女太監們，還有抱著皇後老淚縱橫的丞相。
    花怨涼跟著嗣音走到丞相的麵前，花怨涼蹲下了身子，沒有跟上嗣音的腳步“你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最起碼這麼一死，你還是樓國的皇後，而不是死球，連累九族。”說完還在皇後的臉上拍了拍，看不見丞相一臉的悲泣和憤怒，站起身，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的追上嗣音的腳步。
    “你不應該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嗣音偏過頭對著花怨涼說道。
    但是花怨涼隻是無趣的撇撇嘴“其實你也想要這麼幹的不是嗎？我這是將你不會做的付諸行動了而已。”遠遠地，飄來兩人的對話，沒有人上前安慰丞相，隻是默默的轉身，一個個的離場。
    人情冷暖，這時候才可以看得真切。
    以前的阿諛奉承，不過是看中你的權勢，如今你失去了一切，還有誰會來看你一眼。
    人啊，都是勢力的動物。
    所有的人都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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