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燈火闌珊處 第99章 【一路樓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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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她殞命的地方”雁丘走到一棵桃花樹下,手指撫著桃花樹上那一抹印記,他記得是影風留下的,他說桃樹太多,怕時間久了就忘記了,所以在桃樹上刻上了桃花圖案,因為這是樓心月最喜歡的花。
五年風雨飄搖,那朵刻畫的桃花還在那裏,不曾消失。
一走進這裏,雁丘就看見了那個圖案。
“你也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這樣害死?”桃花走至那個桃樹,蹲下身子,伸手撫著圖案,心疼的感覺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隨著血液流淌。
“她的存在隻會妨礙影風的前程。”雁丘低下頭,不敢看桃花那一回眸,裏麵的譴責叫他羞愧,明明知道會是一個悲劇,但是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了,不曾想過要阻止,連一點的掙紮也不曾有過。
“所以你寧願看著他這樣自責了五年,看著他無法接受他親手傷害了自己最愛的女子而選擇忘記一切,落魄江湖。”一想到影風記起那段往事時,無法接受的痛苦時,桃花隻能苦笑,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是無法改變她在影風心裏不可替代的地位。
愛著一個心裏有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原來是苦澀。
“那時我沒有想到後果會是這樣,影風比我想象的更加的愛樓心月。”那一年他就站在影風的身後,隻要他一個提醒,影風就會發現他手裏的桃花鏢被人做了手腳,隻要他提醒,樓心月就不會殞命,影風就不會因為無法接受而選擇遺忘,遺忘所有的人,一遺忘就是五年,若果沒有遇見桃花,沒有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要想起這一切。
雁丘低著頭,眼角看著桃花回過頭去,手指還在留戀,不願離開,臉上沒有慵懶,反而多了一抹傷感,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
桃花撫著樹幹的手指頓了頓,她若有所思的在那裏來回的摩擦,然後會心的一笑。
“別”雁丘看見桃花伸手就要打在桃樹上,他想要阻止,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就如當初他晚了一步提醒影風一樣,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顆桃花被桃花震斷,枯枝丫四濺。
桃花沒有躲閃,隻是在一掌以後,右手高抬,以衣袖阻擋那些木屑。
看著靜靜的躺在枯枝中的一個包裹,她笑了,就和她想的一樣,果然又東西藏在裏麵。
她再一次的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的玉手,拾起被紅布包裹著的東西,拿在手裏細細的端詳“會是誰藏在裏麵的呢?按分量來看到是和我的桃花鏢分量相同。”
她拍去布上的木屑,小心的翻開紅布,一枚沾血的桃花鏢就這麼靜靜的躺在了桃花手裏“桃花鏢”她戲味的說道,竟然會是一枚桃花鏢呢。
“怎麼可能會藏東西?”雁丘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桃花手裏的桃花鏢,他親眼看著影風將一朵桃花刻在這一株桃樹上,親眼看見影風抱著樓心月離開明月樓,親眼看見影風將樓心月埋進桃源,從來不曾看見影風將一枚桃花鏢藏進著樹幹。
“應該是後來藏得。”桃花細細的回想著那多桃花上的文路,然後說道。
“那會是誰放的。”
“不管是誰放的,我都要謝謝他,這枚桃花鏢正好要了她的命。”桃花陰測的說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不理雁丘,一個轉身,朝著明月樓走去,大手一揚,人還未走到門口,門已經被她所打開,力道不重也不輕,正好打開門又不會損壞了門。
“明月樓,景色依舊,奈何它物是人非。”走進明月樓,桃花感慨道。五年沒有人來,這裏已經是塵埃遍布,掩蓋了往日的繁華,少了人氣的明月樓,也不似當年模樣。
一切都好像是記憶裏的地方,桃花覺得自己對這裏的一切都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走進這裏心好像也變得柔軟了。
“哇,還有骰子”花怨涼好奇的在樓裏鑽來鑽去,走到二樓的屋子裏,她看見桌上蒙了塵的骰子,驚叫出來,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個小公主竟然還會玩這個。
她的叫聲惹來正在撫著紗帳的桃花的注意,在她的手就要觸摸到這骰子的時候,桃花的一隻纖手落了下來,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去碰這這個骰子。
桃花手上的力道微重,叫花怨涼有點吃痛,本來她想要叫嚷出聲的,可是看著桃花臉上的表情,她就閉上了嘴,噤聲了,看著桃花伸手將上麵的筒子摘去,露出三顆骰子。
“贏了呢!”看著骰子上的數字,桃花臉上的凝重不見了,然後笑了起來,露出醉人的酒窩“你欠我三個願望。”
花怨涼愣愣的看著桃花的表情,好美,這笑容,比在馬車上所見到的更加的動人心魂,但是桃花的話卻叫她著實摸不著頭腦,什麼贏了啊,還有誰欠她三個願望,不會是她的吧,還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花怨涼就覺得背上一涼,神經質的東看西看,心裏直嚷著我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求你快點離開吧。
桃花放下花怨涼的手,連擦也沒有擦就坐在了凳子上“嗣音,你們把這裏打掃一下,注意不要改變這裏的一草一木,明天我們就進宮去。”
雁丘也聽到了剛才桃花的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桃花,總是會不時的從桃花的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難道是因為他太內疚了,才會這樣的。
他還想問什麼,卻被令了命的嗣音拉著手臂,拽了出去,獨留桃花一人在這個房間裏,隔著紗帳,桃花看見一方琴擺在那裏,琴邊放著一隻香爐。
沒有想太多,桃花拂開紗帳,衣袖一甩,甩去琴上的塵埃。
衣擺提起,她款款入座,神情嚴肅。手指在琴上試音,流水一樣的琴音從她的指尖宣泄而出,手指仿佛是有了思維,帶著桃花彈起一首曲子。
彈著彈著,桃花覺得光是有曲是不成的,她的檀口輕啟,若黃鶯一樣動聽的聲音就這麼四散開來,她唱到“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影風。”
一切都好像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到桃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她會不自主的唱出這個詞,為什麼她會彈這曲子,一切都太奇怪了。
就像是為什麼這些人與她無冤無仇,她卻一定要他們的命一樣。
難道就是因為他們聯手害死了樓心月,那麼樓心月與她又有何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