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憑什麼要我走，沈金風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做，他把我女兒打成這樣我都還沒找他算賬，他竟然敢敢我們出這家門，他還要不要臉，為了那個別人穿過了破鞋，這個家他都不要了是不是。”沈夫人聲嘶力竭中帶著泣聲的聲音從沈府的內院傳來，聲音裏寫滿了控訴。
    “娘，出了這沈府，我們還是可以活的好好的，這沈府遲早要完蛋，我們又何必跟著受累呢”猛禦心疼的扶助沈夫人癱軟的身子，這結果不是他們要的，是他那沒了心肝的父親逼出來的，所以他們早就和這沈府無關了，它的興衰也不在他的關心之中。會說這沈府要完蛋也是客觀的，如此隻迷戀與歌舞，遲早會吧身子搞壞掉。這江湖，代有才人出，到時候沈金風那荒廢的武功那還有用武之地呢，早就是江湖上曾經的一個篇章，過去了，埋入煙塵，還有幾人記得。
    “好，我們走，我要看著沈家斷子絕孫。”沈夫人的手還住猛禦的脖子，她停下了尖叫，疲憊的靠著自己的兒子，也許是想通了。無論她如何叫喊，他那沉迷酒色的丈夫是不會再看她一眼，畢竟已經是人老色衰了。色衰，而愛弛。何必再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一切。弄到最後苦的終究是自己，何不看著負心之人自食其果走向毀滅來的舒心一點呢。
    她看到了，在不久的將來，沈府的衰敗，這苦，她不想再陪著他走過了。
    “小姐，你走了，我怎麼辦。”一直守在邊上不出聲的福姨在這時候出聲了，她的眼角帶著淚，這個地方她也不想再呆了，本來她就是跟著沈夫人過來了，連主子都走了，她自然也要跟著走啦，也好沿路幫著照顧兩個病患。她絕對不饒恕任何傷害她要保護的人。
    福姨將垂著的手抬了起來，盯著自己長滿了繭子的手看了好久。然後用她那粗糙的手撫了撫那平凡的生了皺紋的臉蛋了。有多久沒有提劍了，這武功是不是已經荒廢了。
    主仆三然就這樣走出了沈府，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他們，隻能聽見輕輕的梗咽聲。
    隻穿著小衣的玉露在夜色裏，風拂動著她淩亂的青絲，夜色裏，她的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而她白色的小衣卻充沛的血色，殷殷的紅豔。
    沈府門外的一棵樹，她吃力的倚在樹上，眼睛閉著，劍眉因為身上的疼痛都擠到了一起。
    福姨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的心疼，她的小姐，從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裏的寶，那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這些年，她把無處釋放的母愛都給了玉露。將玉露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疼來寵，彌補自己心裏無法彌補的遺憾。
    如果，當年她的女兒沒死，也該有這麼大了吧，是長的像他多一點呢？還是像她多一點？如果還活著，該多好呢？她的女兒呀，一麵都不曾見到，就沒了。
    如果活著······如果那件事沒有發生，她是不是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還是最終也會走上沈家這樣的下場，家不是家，畢竟，他的身邊，美女如雲，她到底能留多久呢？
    他，還好嗎？他的身邊，現在是誰在伴著左右，可曾想起過她的溫柔呢？
    “露兒，來把衣服穿上。”福姨將放在她手臂上的一間粗糙的鬥篷披在玉露的身上，細心的替她拉好，伸手探了一下玉露的體溫，確定沒有發熱才鬆了一口氣。
    天已入寒冬，隻穿著一件小衣就出來了，身上還是一身的傷，很容易感冒。
    “福姨”玉露睜開眼來，望了一眼被她哥哥抱在懷裏，一臉蒼白，沒有比她這個大病號好許多的娘親，才疲累的叫了一聲，鼻子嗅著福姨衣服上散發出來的馨香，將頭埋進福姨的胸口，尋找那溫暖，親人的溫暖呀。她的父親呀，還不如一個外人來的•；•；•；•；•；•；
    “乖”福姨用她那粗糙的手，輕輕的揉著玉露的青絲，眼裏閃耀著母性的光輝“今天我們就去客棧裏暫住一宿吧，明天我們再找馬車會夫人娘家吧。”福姨抬起頭朝著唯一沒有不適的猛禦說道，隻是，這不是詢問，是告訴猛禦她的決定。
    多久了，她沒有這樣對人說話了。話到嘴邊，已經不是原來發號司令的感覺了。
    “好是好，可是這半夜的，那裏還有客棧是開著的，而且我們身上一個銀錠子也沒有，拿什麼去住客棧，會被轟出來的。”
    “放心，福姨在沈府做了這麼多年，積蓄還是有點的，夠我們住客棧，雇馬車的。”福姨一隻手抱著玉露，一隻手伸到腰間，摸了摸那個顏色暗淡的荷包，夜色裏，誰也看不到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