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蛻變 第4章 少年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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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大門,子安眼中的火焰忽爾有蔓延的趨勢。
子安閉目努力讓自己平靜,口中默念了一遍靜心口決,這才感覺心中湧起的強烈波動稍稍平息。再次睜開眼,火焰已經熄滅,隻是,那火種卻無法盡除。
微微垂首,子安向自己住所的方向走去。一路遇到的人或是當作沒看見這位“大少爺”,或是投去一眼不屑蔑視的目光,李家怎會有這麼懦弱的少爺,連頭都不敢抬?李家的少爺哪一個不是昂首挺胸?
對於子安來說,早些年前或許會心中憤怒,但多年的教訓告訴他,憤怒根本無用,你越是憤怒,會讓那些人越加瞧不起你,以嘲笑激怒他為樂。
就象他對他的父親一樣,兒時,他與同齡人一樣,對父親充滿敬畏與渴望,父親是最強大的。那時,他的目光常常不自覺的追隨著父親,希望父親能看到他,象對他弟弟一樣摸摸他腦袋,抱抱他,問他想要什麼玩具,是不是調皮了,有沒有好好學習。
他等啊等,盼啊盼,哪怕是父親的一個微笑,一句肯定,他肯定會高興得忘乎所以,會將所有的不高興都忘掉,會將身體的難以忍受的疼痛忘記,會將宅子內其他人對他的欺負拋掉,會忘了一切他不喜歡的事情。
可是,越是等待越是讓他傷心,沒有微笑,沒有父親的疼愛關心。有的隻是不耐和對他的責備,有的隻是他親眼看到的父親對弟弟的疼寵溺愛,和弟弟在他麵前的耀武揚威。他看到父親手把手的教弟弟練武,看到父親因為弟弟的出色表現而驕傲的神情,看到弟弟在父親懷中撒嬌玩鬧。
久而久之,他明白了,父親看向他的眼神叫做不耐與厭惡。
久而久之,他知道了,因為他不能習武,甚至比普通人都弱的身體,被父親視為李家的恥辱。
起初,他會因為父親對他的不聞不問而哭泣,甚至問媽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父親都不來看他,為什麼父親對他是不一樣的。一次次,一直到看到媽媽背著他暗自抹淚,他就再也沒有問起過。
最初,他會因為這不公平的對待而憤怒。麵對家族子弟的嘲笑而與他們大打出手,他不允許這些人罵他,更不允許這些人罵他的媽媽,媽媽是最疼愛他的人,是最好的媽媽。
可是每次,都讓他的身體傷上加傷,更加虛弱。每次,媽媽都一遍一遍的為他用真氣調理養傷,親自熬製調理身體的中藥,並因為他怕苦,想方設法的讓那些苦口良藥變成美味的藥膳。
於是,漸漸的,他學會了不爭,學會了忍耐,學會了努力讓自己平靜並且接受習慣這一切。
漸漸的,他學會了低調,讓自己盡量少出現李家人的眼中。
漸漸的,他學會了隱藏自己,讓自己變得愚笨,明明可以學得更快,他總是會落在旁人身後。
每當他無法忍受時,他都會默念媽媽教他的靜心決,尤其是夜深人靜時,總能讓他平伏白日的情緒起伏。寂靜的夜晚,遙望星空,與繁星相伴,他才覺得一切忍耐是值得的。為了媽媽,為了自己的未來。
在這李宅內,隻有媽媽與他相依為命,也隻有媽媽讓他舍不得離開。
至於父親,那也隻剩下一個稱呼而已。
可心中的不甘與不屈又是為了什麼?
“這不是李家的大少爺嗎?子翔,你這位好大哥可是好久沒碰見到了。”刺耳的聲音攔住了子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