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四十好幾老頭的春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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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千辛萬苦翻過一座大山,才到了下一個城鎮。張敬歡呼,[終於可以找個客棧好好吃一頓啦!]
喬奈何心情也是不錯,畢竟在野外隻吃幹糧過日子,實在是有些難受,即使是時常這樣,都習慣了,可還是難受。
兩人問了人,找到一家客棧。幸運的是,客棧還有房間,不幸的是,客棧它隻剩一間房。小二說了,愛要不要!
張敬想反正這麼些日子我和奈何都是在一起睡的,也不差這麼一兩天,[奈何,可以嗎?]
喬奈何點點頭,張敬也就吩咐小二等會兒將洗澡水送到房間裏去。風塵仆仆大半個月,再不洗澡,張敬覺得自己快餿了。。。雖然說在路上有時候會碰到山泉,但是張敬臉皮薄,沒敢跳進去脫光了洗,隻能用毛巾沾了水擦擦身子。這樣不徹底的洗澡,張敬承認,"我受不了。。。"
將小騾子交給夥計,請他一定讓騾子吃頓好的。那騾子撒著歡兒跟著夥計走了,一點也不留戀相依為命的張敬。張敬看著遠去的騾子,突然來了一句,[兒大不由爹啊。。。]喬奈何鑰匙此時正喝著水,能活活嗆死!
點上好幾樣這裏的風味小吃,特色菜肴,張敬和喬奈何坐下來,狠狠大快朵頤了一番。原諒張敬,這些東西,他幾乎都沒吃過。。。
好不容易吃飽了,張敬摸著肚子,打著飽嗝,歇了一會,才和喬奈何一起回了房間。又在椅子上癱了小半個時辰,張敬才開口,[奈何,你先洗吧,讓我再癱一會,累死了。。。]
喬奈何看看他,確定他現在確實還是要休息,才起身,取了幹淨衣服,去了用屏風隔起來的澡間。
張敬挪了挪身子,腿好酸。幾十年沒走過這麼多的路,自己又一把年紀,這胳膊腿還真是有些受不了。
澡間傳來水聲,張敬下意識扭頭去看。喬奈何正舉起手臂擦拭,屏風上的影子顯示出,喬奈何身體很是健壯。張敬好羨慕。。。
不過現在不是羨慕的時候,半個時辰左右,張敬見那邊的喬奈何從浴桶裏出來,張敬趕緊走出門外去找小二。
[嘿,小二哥,請來收拾一下浴桶,順便再送一桶幹淨的洗澡水進來。]
張敬搖搖晃晃回房間,好累,都快走不動了。到了房門口,抬手敲門。喬奈何過來開了門。小二領著夥計將洗澡水抬走,後麵的夥計又送了新的進來。
張敬咧開嘴笑,幾乎是跑著去拿了衣服,就進了澡間。頭一次洗澡這麼開心!當張敬將自己埋進熱燙的水中,張敬絕對是感激。
[好舒服。。。]情不自禁說出來內心感受,張敬眉開眼笑,拿著毛巾擦拭身體。可是張敬在看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兒的時候,忍不住和剛才看見的喬奈何的胳膊影子相對比。神啊,好大的差別。。。
等身子洗幹淨,張敬就不想動了,泡在水中閉上眼睛。沒想到就這麼不知不覺睡著了。
外麵的喬奈何坐在椅子上處理沿路采到的藥草,一心撲在裏麵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算告一段落。外麵已經沒有什麼人聲,顯然夜已經很深了。疑惑地看向床,以為張敬已經先睡了。可是床上別說人了,就是鬼影也沒一隻。
人呢?站起身往澡間去,[張敬?]
沒人答話,喬奈何走進去,[。。。]看來他要不可避免地感冒了。走過去,搖著張敬,[醒醒。]
張敬咂咂嘴,沒醒。喬奈何繼續晃,[起來。]張敬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喬奈何的手,無奈喬奈何緊緊拉著他。不拉著他,他肯定會沉進水裏。。。
。。。沒辦法了。喬奈何想著,手臂使力,將張敬從水桶裏抱出來。雖然說都是男人,還都是老男人,可是喬奈何對著張敬白白的裸體,還是會感到不自在。怎能麼說呢。。。不好意思?
出了水的張敬被夜裏的寒氣一激,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著眉頭說著[好冷好冷。。。],一邊張開手臂使勁抱住身邊的暖烘烘的喬奈何。
可憐的喬奈何,又一次,僵住了。。。
第二天,兩人的房中,時不時傳來[哈啾,哈啾!]的打噴嚏聲。好死不死的是張敬什麼亂七八糟的藥丸都有帶,唯獨少了最最基本的---風寒(感冒)藥。
喬奈何很是無奈,隻好吩咐小二去抓了藥,回來後拿去親自熬。
[真是,哈啾!真是太倒黴了,哈。。。哈啾!竟然在浴桶裏,哈啾!睡著了。。。]張敬打著噴嚏,一句話都說不完全。
[。。。]那是你笨。
[真是啊啾!麻煩你了。。。]
喬奈何端著藥,[喝吧。]
張敬接過,說了聲謝謝。喬奈何看著他,等他把藥喝了把碗拿走,可是張敬不喝,他把藥端在鼻子前麵聞來聞去。
喬奈何嘴角抽搐,他幹嘛呢,又不是小狗,[喝不死。]
張敬聞言,嘿嘿笑,[抱歉抱歉,哈啾!習慣性動作,你別哈啾。。。在意。]張敬真的不是故意,會這麼做,真的是職業習慣。。。
趕緊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去,[咳咳!]喝得太急,那是會嗆到滴。。。
[。。。]喬奈何還有什麼可說的,隻能伸出有力的大手,拍著張敬的背,心裏順便想著,"要不。。拍死他得了?"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張敬腆著臉,[嘿嘿,那個,奈何啊啊啾!你介不介意,吸吸(吸鼻子聲)將藥方給我看看啊?]
喬奈何看他,眼裏明顯是問[幹嘛?]
張敬摸著鼻子,還是一副諂媚的樣兒,[那個。。。你的藥方哈啾!和我以往開的哈。。。哈。。。吸~不大一樣。。。好像哈啾!更好一些。。。可以給我看看嗎?]張敬此時作為一個專業好大夫的習慣跑出來,碰到自己不清楚不了解藥方乃至各種藥,都想弄個究竟。
喬奈何將碗接過,給張敬蓋上被子。張敬以為他不願意。。。也是啊,同樣是大夫,但是大夫之間也是要避嫌的嘛。。。人家比我好的方子幹嘛給我看。。。沮喪透了,為了看不到一張好藥方沮喪,更為了奈何對他避嫌感到沮喪。
一會兒,喬奈何進來,將一張紙遞給張敬。張敬狐疑著接過,啊菩薩啊!是藥方![這個。。。謝謝你啊!謝謝哈啾!]
喬奈何好笑地看著張敬一副驚喜到極點的表情,一張簡單藥方而已,就能讓他這麼高興。突然又皺眉,還是說,他是驚喜於我肯把藥方給他看?想到這個,喬奈何有些氣惱,敢情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小氣之人麼?!
不過想歸想,喬奈何還是說了,[看完睡覺。]
張敬使勁點頭,這藥方太好了,我這風寒,絕對睡一覺就能好!啊啊,怎麼可以這樣!突然抬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看醫書的喬奈何,好崇拜~
喬奈何隻感覺到身後一道熾烈無比的目光直直射過來,幾乎給喬奈何一種背要被看穿的感覺來。回過頭,正好對上,喬奈何驚訝,這人的眼光,怎麼看怎麼像崇拜。。。我不是自傲,可是,他的眼光也太赤裸裸了吧!
張敬見喬奈何看過來,那目光更是帶了十二萬分的敬仰以及諂媚。張敬掀起被子跳下床衝到喬奈何麵前,[奈何奈何,你好厲害!]
喬奈何有些黑線,不就是張風寒方子,有必要這樣麼。。。[睡覺。]
張敬想著這藥真好,我已經不打噴嚏了!繼續嘰嘰喳喳,[等會兒等會兒!我現在好興奮!咳咳。。。哈哈,奈何奈何,我們要多切磋切磋啊!]
[。。。]切磋什麼,把你切了麼。
[奈何奈何,你從哪學來的啊?]
[。。。]以前問過了,你就不能換一個問。
[奈何奈何,是不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啊?]
[。。。]我想把你抓去先研究研究你那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奈何奈何,我咳咳,咳咳咳。。。]太激動了,也是會讓你原本不咳嗽,變成咳嗽個不停。。。
[。。。睡覺去!]喬奈何終於受不了了,生了病的人怎會這麼有活力!
張敬瞧著喬奈何的臉色,確定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隻好嘟著嘴,慢吞吞回到床上,把自己全部縮進被子裏,心裏想,"壞奈何!"
喬奈何輕輕歎氣,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拉下張敬蓋住腦袋的被子,[你也不怕憋著。]
張敬睜開眼睛看著喬奈何,定定瞧了一會兒,直看得喬奈何渾身不舒服,剛要說話,張敬卻比他先開口,[奈何,你是好人,真的。]說完又覺得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趕緊閉嘴閉眼裝睡!
喬奈何愣了一會,想不通張敬怎麼時不時冒出那麼一句奇怪的話來,隻好搖搖頭,算了。不過。。。雖然聽無數被他救過的人說過[恩人啊!我要做牛做馬報答你!]這樣類似的話,但是這麼一句話,真是第一次聽見。感覺。。。挺不錯的。
張敬一覺醒來,感覺身上輕鬆了好多,完全沒有風寒病人的四肢乏力。再次想,一定要跟奈何切磋,啊,跟奈何討教才對。坐起身來尋找喬奈何的身影,[咦?不在?]
下了床,張敬穿上外袍,打開窗子看著外麵,街上人來人往。看看日頭,[哎呀,我睡了好久。]已是接近黃昏的時刻了。
出了房間去找吃的,睡了一天,也該餓了不是?走到樓梯口,正碰上喬奈何捧著飯菜上來。
[奈何!]張敬見著奈何,開心著呢,[你的藥真的好有效!比我的好~]
喬奈何不可置否,[吃飯。]
張敬連連點頭,跟著喬奈何回了房,坐下來好好吃著。餐點不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作為剛剛痊愈的病人,喬奈何沒給他吃大魚大肉。。。
再次上路,小騾子表現得極為心不甘情不願,張敬拉著它它都不肯走,使勁想回到牲畜棚裏去。張敬手一個沒拉住,小騾子立刻蹦回去,朝著棚裏的一隻母騾子奔。到人家身邊,那深情的小眼神,讓張敬再次感慨,[兒大不由爹啊,就這麼兩天,都處上對象了。。。]
喬奈何很無奈,要趕路的當兒,他在這瞎說什麼呢。親自走到牲畜棚,拉過騾子的口嚼子,冷冷瞪它一眼,那騾子打個寒顫,"哎呀娘嘞,愛情誠可貴,性命價更高啊!小麗啊,老子隻好對不起你了!"依依不舍,又調戲了人家母騾子一下,總算是乖乖上路了。
張敬瞪著騾子,騾子毫不示弱瞪回去。張敬收回眼神,[明明當初是我把你買回來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騾子露出黃板牙,"要不是你把老子買回去,老子用得著天天奔波嗎?!還敢說老子!"
喬奈何牽著騾子,再次無語。
路上停停走走,在進入巧國後,張敬總算是完成了兩個心願。一個是讓喬奈何經常說說話,一個是請教喬奈何。不過要請教的話,喬奈何肯定是要說話的,這兩個。。。。能不能算一個心願?
張敬想,用了三個多月,才到巧國。先開心一下慶國真是地大,再傷心一下冬天了,好冷。。。
十二月中的時候,巧國下了第一場雪,很大很大。兩個人一隻騾子幾乎是靠在一起才掙紮到了城鎮。張敬先拉著喬奈何招了客棧好好窩在床上烤了半天的火,吃了暖身暖胃的食物,才算緩過氣來。
哦,順便說一聲,一路走過來,兩個人早就習慣了在一起睡。所以要房間的時候,很默契的就要了一間房。
[好冷哦。。。奈何,你說我們怎麼就不弄點暖身的藥呢。。。]張敬磕著牙,口齒不清。
喬奈何看看他,[沒藥材,沒器材。]
張敬繼續說,[我當時出來天還暖著呢。失策啊,早知道帶這暖身的藥了。。。]
[當時為何不帶。]
張敬吸吸鼻涕,[原本打算坐馬車到巧國的,這樣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啊,我就沒帶嘛!後來那個馬夫竟然放了我鴿子!(馬夫大呼"冤枉啊~")我就想反正是出來,幹脆沿路看看有什麼藥材啦,好玩的啊,就決定自己走。呐,小騾子就是這麼來的。]
喬奈何盯著張敬,使勁的盯,懷疑是他放馬夫鴿子,而不是馬夫放他鴿子。
張敬被他盯的怪不好意思的,[奈何,下雪了。。。]
[嗯。]你又想幹嘛?
張敬嘿嘿笑,[我想去打雪仗。。。]見喬奈何一臉鄙視他的樣子,委屈,[我在家裏從來沒打過雪仗啊。。。]
老天作證!張敬打雪仗,隻不過。。。他好像都是被打。。。從前和夜昭夕他們打雪仗的時候被夜昭夕他們打,況且在皇宮裏不能光明正大地玩,隻能偷偷來。後來和李李他們打雪仗的時候被李李他們打。。。所以綜合來說,張敬覺得自己沒"打過"雪仗。。。
喬奈何猛地心裏竄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是室內的火烤地人頭發昏,喬奈何一激動就點頭答應了。
張敬歡呼著跳下床,先拉著喬奈何,問了人後,抱著懷爐往衣服店跑。買了兩套暖和的冬衣,原本的冬衣都不夠暖和了。回客棧換上後。張敬就瘋了,拉著喬奈何的手就往沒幾個人的街上跑。這麼冷的大雪天,也就張敬這喪心病狂的家夥會想打雪仗。
[哇!好大的雪!好漂亮!這一趟,沒白出來!哈哈。。。]張敬張開手臂,仰著頭,讓雪片落到臉上。
喬奈何笑了笑,這人,像是從來沒見過雪的小孩兒一般。
張敬"賞了會兒雪,突然蹲下去,手在厚厚的雪地上挖來挖去,喬奈何問他,[東西掉了?]
回答喬奈何的,是老大的一個雪球!
[哈哈哈哈,今天一定要打到你!]張敬大笑著,雪花猛地刮進他的嘴裏,[咳咳咳咳。。。]
喬奈何險險躲過那個雪球,滿臉黑線,這叫什麼,這就叫樂極生悲。突然起了好勝心,嘴裏說,[禮尚往來。]手上也迅速捏了個雪球,朝張敬砸過去。
張敬被砸個正著,[哎呀!]一聲,蹦起來,[奈何!我都沒砸到你,你竟然砸我臉!]
喬奈何再捏個雪球,扯扯嘴角,[臉部目標大。]那被凍得紅通通的臉,大地一片雪白中就那麼一點紅,不顯眼才怪。
張敬可沒想那麼多,咬牙,竟然說我臉大![哼哼,你別躲!等我好好砸你一通!]
喬奈何才沒那麼笨,你說砸就砸啊。聳聳肩,這在張敬的眼中絕對算挑釁!所以,張敬抓起地上的雪,也不捏好成球就朝喬奈何砸去。
試想一下,一個逆風的,雪花糊眼睛人,能準準砸到人麼?答案當然是不能啊。喬奈何就很囂張地站在原地讓他砸,無奈人家張太醫實在準頭不好。。。
張敬真真氣極了,捏好一個雪球就往喬奈何那裏跑,喬奈何不跑,就這麼讓他過來。臨到麵前了,張敬手裏的雪球也飛出去了,喬奈何才突然一躲,想當然耳,還是沒打到。張敬沮喪,[我還真是。。。連打個雪仗都砸不到人。。。]
喬奈何突然間冒上一絲不忍來,蹲下去捏了個雪球,遞給張敬。張敬看著那個雪球好一會兒,才愣愣接過。又呆了一會兒,才聽見喬奈何說,[我陪你,慢慢玩。]
張敬笑出來,猛然將雪球塞進喬奈何的脖頸間。喬奈何一愣,看著張敬哈哈笑著跑走的身影,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起來。挖出脖頸裏的雪球,散了一手。喬奈何又挖了地上的雪,捏了捏,[別跑!]
張敬邊跑邊喊,[不跑是傻子!]
喬奈何舉著雪球,一路追著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