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經問清楚了。卓峰心軟就由我代說了，昨天晚上我之所以那麼生氣，是因為我親眼看見樂寧三更半夜跑進小峰房裏，勾引他上床。”過了一夜，卓太太顯然恢複了往日的優雅，不疾不徐的說出讓在場人都目瞪口呆的話，當然這其間不包括她徹夜長談的兒子，卓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卓太太，除了麵無表情的卓峰外全都看過來。
    “太太可是說笑了，我家樂樂就是再膽小好歹也是個男孩子！”媽媽回過神兒來，迅速反駁道。
    “我可沒有必要騙你們，再說傳出去對小峰也不好。”卓太太一副寬容的樣子。
    “我家樂樂雖然傻，可也沒到了男女不分的程度。再說卓少爺可不比我們樂樂的腦子，怎麼會隨便一個勾引就陪男人上床！”媽媽說的嚴厲，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尊嚴和將來的人生，媽媽竭力的捍衛。
    “好，那你問問這個小孽種為什麼會三更半夜跑到小峰的床上。”媽媽說的‘陪男人上床’顯然讓卓太太勃然大怒，從沙發上跳起來嗬斥道。
    “樂樂是因為睡覺害怕！還有請太太注意措辭，想想這個孽種是誰的！”
    卓先生驀然變了臉色。
    “害怕？你當誰都跟卓樂一樣是白癡嗎？卓越今年都十八歲了，睡覺害怕？騙誰呢！”
    “太太也知道樂樂腦子不好，害怕很正常。”
    “就算他害怕，最先找的也應該是你這個當媽媽的，怎麼會找小峰？”
    媽媽無言以對，也許她昨晚就看出端倪，隻是問不出而已。作為媽媽，她確實沒有給過我該有的依賴。
    “怎麼樣沒話說了？我早就知道你們母子倆想盡辦法進卓家一定有所圖，可沒想到這個下賤的東西居然把主意打到小峰身上，真讓人惡心……”
    “好了！”卓太太的言辭越來越不堪入耳，卓先生終於忍不住喝止。
    卓先生厭煩的看向我，問道：“卓樂，你說你昨天晚上找小峰去幹什麼？”
    我看大家一眼，媽媽的目光包含期待，卓峰低頭不語。我低聲說道：“睡覺。”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我，就連我自己都好奇為什麼說出這兩個曖昧不清的字。
    卓先生最先冷靜下來，問道：“小峰，你怎麼說？”
    我繃直了身子，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卓峰今天很奇怪，簡直派若兩人，卓太太罵我的時候也沒有出來幫我。
    卓峰沉靜片刻，平靜的說道：“就是卓樂說的那樣。”
    我看到他交握的雙手微微顫抖，不安嗎？其實你說的話他們都會相信，即使是謊言。
    “你的意思是卓樂找你睡覺？”
    有時候‘睡覺’這兩個字表達的很多，可以很單純，很溫馨，也可以很羞恥。
    卓峰默認。
    我渾身冷的發抖，像是掉進了冰窖，周圍人隻是看著，沒人拉我一把。
    “樂樂你說到底為什麼，媽媽知道你一定有隱情，告訴媽媽。”媽媽慌亂的搖晃著我。
    說？還有什麼要說的，說卓太太幾次三番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卻偏偏命好被他的兒子救了？現在明擺著她們母子同聲同氣，誰會相信我。
    我想賭一把，賭贏了誤會一場，賭輸了萬念俱灰。
    “峰，峰你跟卓先生說，說我沒有勾引你上床，峰……”我撲到卓峰的身上，拉扯著他的衣袖懇求道。
    卓峰的眼中逐漸的浮上往日的疼惜，我哽咽著繼續哀求：“峰，求求你，你告訴他們好不好，我沒有……啊！”
    卓太太害怕卓峰說出真相，猛地一拽將我推倒在地上。我顧不得許多，爬起來抱住卓峰的腿。
    “峰！你說話啊！求求你！……”我沒發現卓峰的眼神早已冰冷。
    肩膀被誰蠻力向後拖，我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耳光。頓時眼前混沌不清，耳朵嗡嗡作響。
    “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嫌丟人，我卓威的的臉全都讓你丟盡了。”卓先生收回打我的手掌，暴喝道。
    卓峰突然站起，我以為他會過來扶我，他卻轉身上了樓梯，我孤零零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原來已經被認定了呢！還在這裏苦苦掙紮，這可笑。
    我冷笑出聲，他們隻當我是刺激過度。
    媽媽坐在那裏失望的看著我，或許她相信他的兒子沒有做過那些事，卻不能原諒他的懦弱無能。能夠解釋為什麼偏偏不說，媽媽不明白，我又何嚐明白自己究竟在賭什麼。
    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已經沒有印象，隻是依稀聽得到卓太太在樓下罵著難堪的字眼，媽媽始終沒有反駁。
    我突然間覺得卓太太這麼多年也隻會罵這幾句：小孽種，賤貨，不要臉，要不然就不解恨的再打我幾下。終究是個女人，哪有他兒子厲害，一出手就命中要害。
    能說出來的從來不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