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誘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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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易主的消息如同風吹大地一般在長安城內迅速散播開來。
    城內街道一夜之間多了軍隊的身影,他們列隊整齊,訓練有素,令城中百姓皆惶惶,十有九戶緊閉門扉,害怕被誤認為越王翼下亂黨遭受株連。城門自黎明被軍隊接管後,便不曾開啟,城中之人出不去,城外之人進不來,長安城此時已成為一個巨大的密封的牢籠,意圖將一切都關在這密閉的城中。
    士兵們在城內挨家挨戶地搜查著,似乎在尋找著很重要的人物,緊接著,漫天的流言又在百姓的口中悄悄蔓延開來。有人說,他們在找越王翼下餘孽;有人講,他們是在尋越王嫡子斬草除根;亦有人道,真正的越王並未伏誅,而是逃出了皇宮,而他們正是來搜捕他的……眾說紛紜,且越傳越離譜,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三人成虎。
    一日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從旭日初升的黎明到夕陽西下的旁晚,城門上的崗哨換了一班又一班。直至深夜,仍然有士兵進入客棧、酒樓搜查,而長安城的城門依舊緊閉,這樣的封閉與隔絕不僅給城內的百姓造成了心理上的壓力,還阻斷了他們的生計,於是恐慌開始在城內蔓延。
    城南,司隸校尉府的一客房之中,有兩個聲音正小聲的爭吵著。
    “趙韶,這就是你想的好方法,抓那個女人保命?”
    “那個女人可抵你我手下好幾十的死士,隻要有她在手,你我便可保平安。”
    “一個女人能成什麼大事,你看她那又醜又呆的樣子,我絕對不信那就是他藏在後院的女人!”
    “董龍,你可別忘了,這可是我犧牲幾十個死士的才得來的消息。”
    “我看你訓練的那些死士也不中用了。”
    “話可別說那麼早,今日長安城中如此戒備,你敢肯定就不是在找她?”
    “……”
    靠窗的鏤空雕花木床裏,坐著一個人,依身形看,是個女人。她將身子蜷縮在大床之中,背靠著內裏的牆麵,有些散亂的發遮住了她的臉孔,隻露出一雙惑人的美眸,靜靜地看著眼前爭執的兩人。她,就是他們爭執的焦點。
    “你自己好好看看!”被稱作董龍的男子忽然向女子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臂,將她從床上扯下來,然後用右手抓住她的頭發往下拽,迫使她將頭仰起麵對那被稱為趙韶的人,“就這副容貌,豈可成為你我的保命符!那東海王可是瞎了眼不成?”
    女子的頭微微向後傾斜,臉在外力的作用下被迫仰起,原本覆麵的發絲滑落,露出那淡粉色的花形胎記。她——竟是自宮中失蹤的陶然。
    趙韶唇邊劃過一絲邪肆的笑痕,抬起手,撫上陶然的臉,“容貌雖不出眾,可這肌膚確實光滑細膩,許是東海王——苻堅就是迷上了這身嫩滑的肌膚也說不定。”
    忍住胸腹之中驟起的惡心感,陶然逼迫自己忽略臉上那似被蛆蟲爬過的觸感,努力保持著平靜。隱藏在衣衫之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知道,這兩人並不是善類,且情緒變化不是她能掌控的,她現在除了靜待時機,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陶然的沉默,反倒讓趙韶眼中增添了一絲興味,粗糙的指腹自她臉頰劃過,順著頸項王她的領口之處而去。
    “東海王有碰過你麼?這麼細滑的肌膚他可有觸碰過?”透過指尖,趙韶感覺到那微微的顫栗,嘴角的笑痕更加明顯,“你在害怕?連大殿那一幕都能挺過,我還以為沒有什麼可令你害怕的。”
    是的,大殿中那一幕他們都看到了,隻是他們仍舊懷疑陶然身份的真實性,畢竟她並非傾城傾國的絕色,如何能讓東海王嗬護至此?
    陶然並不言語,雙眸依舊直指地望著趙韶。此刻,她不但要壓下心中那一絲潛藏的慌亂,還要忍受趙韶的觸碰所帶來的強烈的惡心感。那隻粗糙的大手並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停止遊動,反而越來越靠近她微敞的領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她不清楚,自己還能忍受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唯一明白的是,這個時候,她隻是砧上的魚,越是掙紮越會撩起施暴者的興致。
    “韶弟,你確定你抓回來的不是個啞巴?”這個聲音不屬於趙韶,也非董龍所有,卻令趙韶手上的動作驟然停止。
    循聲望去,陶然才注意到這屋子中第四者的存在。在那陰暗的角落,一雙黑色的眼眸劃過暴戾的光亮。
    “這樣一個對我們無益的女人,丟在地牢中任其自生自滅好過糟蹋你我費盡心力攬入家中的口糧。”腳步聲響起,一道挺拔的人影自黑暗之中凸顯,在與光亮交融的一刹那,似乎連那微黃的燭光也被他身上暗沉的氣息驚住了,瞬間微弱了些。
    會喚趙韶弟弟的,這朝中隻有兩人,其堂兄趙俱現今應在洛州出任刺史,那麼此人必是其另一兄長,同為苻生手下佞臣的中護軍——趙誨。而那被喚作董龍的男子乃苻生手下時任尚書、右仆射的董榮,因他字龍,又名董龍,是以如此喚之。
    而那趙韶在朝中也算是個人物,時任右仆射,也是苻生寵信的佞臣之一。
    此次,東海王的謀反之舉本已在他們的算計之內,隻是提前到來,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隻在慌亂之中強行帶走獨自留在花園之中的陶然,想以此作為籌碼,為自己換來一線生機。
    “哥哥也和董龍一般,認為這個女人對我們毫無助益麼?”趙韶的手緩緩離開陶然的肌膚,讓陶然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
    “若是此女對苻堅真有那般重要,你又如何解釋苻堅將她一人留在危機四伏的皇宮大內?”趙誨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機,“也許隻是餌,想要套牢你我的餌。”
    濃濃的殺意讓陶然的呼吸有些急促,說不害怕是騙人的,有誰不怕死呢?她沒有忘記剛剛過去的那個白晝,陰冷的地牢,暗沉的光線,變態地施暴者。隻是此時害怕對她來說並無任何助益,在這個戰場上,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支配者,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製住自己,不讓他們有機會挑起他們變態的征服欲,所以,她不能亦不敢顯露絲毫的膽怯。
    “若是餌,她也隻能成為我們的餌。”
    趙韶的手再次撫上陶然的臉頰,指腹劃過她左頰那抹淡粉的印記,“留她一條命,我們就還有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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