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人間花弄色  11.在下顧允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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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正是客來酒館前輕薄了她的郡守家二少爺。看情形早已醒了酒換了衣裳趕來的。怎麼神色間還有一絲慌亂,雖然很小,阮七月卻是正經地捕捉到了。
    阮七月狐疑地看向上首的容雲睿。隻見他正輕輕將茶杯擱在桌上,雙眸淡淡望了過來,微啟雙唇,竟是不置一詞。
    郡守二少爺微微一笑,對著她做了個長揖,這更是讓她一頭霧水。莫不是人家賠罪來了?
    “允德向姑娘賠罪了。”哈,果真是。
    “哦。”阮七月應承了下,“公子不必掛在心上。”衝我踩你那腳,也算扯平了。
    “哪裏哪裏。喝酒實在誤事。允德是真心誠意向姑娘賠罪的。”郡守二公子又是一個長揖。身上質地上層的衣物摩挲作響。
    “二少爺不必多禮。這事就這麼過去吧。”
    阮七月覺得奇怪,這隻是單純的賠罪的話,何勞容雲睿親自出來迎接啊。她掃了一眼那氣派的紅木箱子,腦子裏蹦出一句話。
    男女授受不親。
    她內心那小小的預感讓她不禁挑了挑眉。
    “小仙姑娘,用茶。顧二少也請落座。”容大菩薩終於開了尊口。
    阮七月不客氣地坐在了顧允德下首的位置。拿起了那早已預備好的白瓷茶杯,端到嘴邊抿了一口。
    “顧二少是來向你提親的。”
    容雲睿專挑她喝茶時擺下炸彈。阮七月沒有噴茶,卻是嗆了個正著。一張瑩白的臉頓時憋了個通紅。顧允德全當她是高興的,不禁急急站起身來到了她旁邊,右手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滿臉關懷。
    阮七月差點風化。這郡守家的二少爺實在有點說風是風的味道。
    她急忙站了起來,離了他那右手。
    顧允德一愣,收回了右手,狹長的鳳目帶了絲笑意:“瞧我,還未過門,實在有些僭越了。小仙姑娘莫要害羞。”
    過門?害羞?
    阮七月隻覺得自己不止風化,更要被分解了。她沒注意到上首的容雲睿微微挑了挑眉。
    她將茶杯擱下,順了順氣,語氣不急不緩:“怕是顧少爺弄錯了。小仙……在下並不想入顧家的門。”
    顧允德嗬嗬一笑:“小仙姑娘莫要口是心非。允德知道,定是門第之差令你有偏見。你放心,雖然你不過一孤女,但有容府做你婆家,還是能進顧家的門的。”
    孤女?阮七月瞧了那正雲淡風輕喝著茶完全不管不顧的人,蹙了蹙眉。
    “顧少爺言重了。在下根本沒有攀龍附鳳之心。也並非門第之見拒絕婚事。而是在下與你隻有一麵之緣,何來婚配之說。”
    顧允德隻是一愣,接著仿佛帶了似幽怨道:“莫非小仙姑娘覺得允德品貌太差?”
    阮七月語塞了幾秒,實誠地回道:“顧少爺玉樹臨風,品貌不俗。”
    顧允德聞言笑了,很得意地笑了。
    “我就知道小仙姑娘眼光不俗。允德不才,麵貌還是好的。尤其是鼻子。雖說小仙姑娘沒有天人之貌,但也算是蒲柳之姿,做允德的二夫人還是可行的。”
    阮七月怔住。這人是鐵打的自戀,不用吹就飛在天上了。何況,什麼?蒲柳之姿?二夫人?!
    “額。顧少爺說笑了。。在下實在不能允了這婚事。”笑話啊,還沒完全混出日子就要嫁做人婦,看電影也不是這麼個快進法的。
    某人卻還是執迷不悟。
    “小仙姑娘此言差矣。允德與你相遇於街角,算是有緣。得知你住在容府,算為有份。有緣有份何必薄了允德的心呢?”
    阮七月見這人雙目死死地看著她,眼內深情畢露,眸光似水,隻覺得渾身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顧少爺。在下接受你的賠罪,但婚事便免了吧。”
    “為何?”顧允德上前一步,“你我都已有肌/膚之親。”
    上首的人蹙了蹙眉,眸光看似不經意地飄到了那滿臉倔強的顧二少爺身上,收回時又輕輕抿了一口茶。
    阮七月心下惱怒,這郡守家的顧二少不止酒品差,沒想到清醒時竟也是個個性固執的人。
    “何來肌/膚之親?”容雲睿突然插話問道。
    顧允德回身,咧嘴笑了:“先前允德醉了,不小心……摸了小仙姑娘的臉。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母親有教……”
    容雲睿輕笑一聲,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顧二少請回吧。小仙姑娘一顆心正撲在我身上,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顧允德怔住,阮七月愣住。
    一顆心撲在他身上?一顆心撲在他身上……阮七月滿臉黑線,腳底似是有陣風一吹,卷起了幾片落葉……
    “嗬嗬。”顧允德幹笑了聲,“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顧少爺此言差矣,小仙姑娘已經對在下投懷送抱過了。你不必介意。”
    顧允德顯然是受不了這突如其來沉重的打擊,微微呆了呆,表情呆滯地看了身邊阮七月一眼,無語凝噎。
    容雲睿還在放著深水炸彈,“她每日都會親自做膳食給我送來。也深得我心。”
    他眼睛不眨地講著大謊話,阮七月卻隻有發愣的份。這人忒過分了。幫她解圍也用不著言語上占自己便宜呀。每日給他送親自做的膳食?呸,她要是這麼做她就是腦袋被門夾過!
    “所以此事作罷。顧少爺請回吧。這些聘禮稍後我會讓下人送來。”容雲睿擱下了茶杯,站了起來。顯然是逐客令。
    顧允德動了動嘴皮子,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身邊的阮七月,歎了口氣出了房門。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阮七月哭笑不得,他替自己惋惜什麼,他歎什麼氣啊。他令堂的,她真想上前踹他一腳。
    容雲睿此時踱到了那一臉悲憤的女子身邊,無聲地笑了笑,說道:“我向來說話算數。”
    阮七月扭頭,“大少爺不會想我投懷送抱吧?”
    容雲睿負手立在門前,頎長的身姿猶如清風曉月帶給人舒適而不可侵犯的感覺。
    “討人歡心可不能是算盤珠子,明日起多做膳食送來。”他淡淡道,往前大步走去,末了又添了句。
    “還有四百三十兩。”
    阮七月想保持的淑女氣度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她扶著門框,秉承思想犯罪不是犯罪的宗旨,心內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末了,她長舒一口氣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狗急了跳牆,姑娘急了還咬人呢。
    是夜,綿郡城內多了一條走街串巷的茶後餘資。
    據稱,郡守家二少爺在回府途中遭人套了麻袋,挨了一頓好打,打人者不打別的,專打臉。不打眼睛,專打鼻子。
    阮七月閉關在三寶殿,自然不曉得這麼一出戲。她隻是秉燭夜畫,表情時而壞笑時而大笑,書蘭臨睡前打了個哆嗦,朝著天拜了一拜,念了句阿彌陀佛才鑽到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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