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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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郎情妾意,又有金錢做後盾,不是該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嗎?何必又跑來國內,你還是直奔主題,別再橫生枝節。”我已經沒什麼耐心聽他曬幸福了。
“本來他們的目的是想讓這個小丫頭進我的公司,掌握我的動向,在生意上給狙擊我,在最緊要的關頭給我致命一擊,可是千算萬算少算了‘日久生情’,等他們察覺到阿顏的背叛已經遲了,那時候我們已經如膠似漆,根本不是她姐姐和江秉坤幾句話可以勸說的了的,更何況她還懷了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我渴望要個孩子,隻是那件事以後,你的身體和精神倍受折磨,內分泌紊亂,怎麼可能要的上孩子,阿顏不一樣,她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女孩,我跟她在一起完全可以說的上‘威猛’,不好意思,有點自吹自擂的意思。”
“快說吧,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再給你十分鍾,說不完我可走了,誰要聽你這些下作的事。”我把手機拿在手中看了看時間。
“後來,我和阿顏商量,把這裏的生意全部結束,帶上錢出國,這樣做也算兩全其美,既不用得罪她姐姐,也不用再麵對你,恐怕你也想不到,每當我麵對你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另一麵,那個隻能在陰暗的角落苟活的自己,其實我一直是活在你的陰影裏的,你以為就你不斷的受折磨嗎?我也是的,我也是的啊。”李雲皓說到這裏,手上的杯子‘呯’一聲掉在地上,他雙眼通紅的象隻嗜血的野獸,被捕獲時做出的無謂掙紮,我看著他霎時變的如同困獸,也不敢輕舉妄動,怕不知哪句話戳到他的痛腳,反傷了自己,深吸了口氣勸道:“過去那麼久的事,我們都應該懂得釋懷,不隻是我,也包括你,這隻能怪時運乖舛。”
他一下從亢奮回落到頹敗,長長的歎了口氣,閉著眼睛象在回憶一些一直不願麵對的畫麵,久到我以為他睡著了,他才緩緩睜開眼睛接著說:“我以為我們這一走是不會再回來,我也想結束這裏夢魘般的日子,離開你就是離開黑暗中的罪惡,我在國外的那段日子就如同重生了一樣,隻是偶爾能從阿顏姐姐發來的郵件裏得到一些關於你的信息。你以為黎知秋真的愛上你了,哼,他和江秉坤同樣恨你,恨你助紂為虐,恨你打破了他們既定的計劃,於是黎知秋開始用他特有的魅力去誘惑你,我現在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他的動機了吧。別跟我說謝謝的話,我不是為了這件事特意回國通知你的,是因為另一件事。”
這是一個怎樣的夜晚,他三言兩語道出的真相,一盆冰水兜頭淋的全身濕透,寒意從腳底迅速竄升到全身,那些耳邊猶自響起的甜言蜜語,變成了一條條帶刺的皮鞭,抽打的血肉模糊,皮開肉綻,我聽見血流淌的聲音,象岩洞裏鍾乳石上滴落的水珠,在空曠的岩洞裏無數倍的將聲音放大,李雲皓再往下說的話全部被這滴血的聲響掩沒。
‘娜娜,任娜,我和錢眼都記住你了。’‘娜娜,我們真有緣,下午碰過麵,晚上又碰上了。’‘我會給你最大的補償,我會彌補的。’‘我想要你,娜娜,做我的情人。’。。。。。。從第一次黎知秋相識,兩人不斷的吵鬧,直到後來不知不覺的喜歡上對方,這一路的陷阱,我走的一點都不覺得唐突,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就是最後和他發展到最後一步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他下的套實在太有耐性了,不急不徐,輕重緩急拿捏的太到位了,我的性格,我的脾氣,我的興趣愛好無一不在他的謀劃之內,說到底,我也是被他戲弄的一個玩偶,他一定是在找時機對我進行致命一擊,讓我在幸福的頂端站立後,飛快的再將我推進地獄最深處,我本來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女人,到那時候我能走的也就是一死了之,深仇大恨已經到了不可饒恕的地步了嗎,非要將我致於死地才痛快嗎?
我坐在桌前,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龐滑下,我已經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了,隻有淚水,李雲皓走到我身邊,將紙巾遞給我,拍著我的肩頭輕聲安慰道:“娜娜,現在回頭還不算晚,我也為你的遭遇感到不值,憑什麼讓你這麼個柔弱女人承擔這些跟你無關的後果,這樣的男人算不得真男人。”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裏,對李雲皓的喋喋不休完全沒有知覺,茫然的看著杯裏的茶葉上下浮動,淚水打在茶杯裏,蕩起小小的一圈漣漪,可是在我心湖已如一潭死水,在情感的世界裏我屢戰屢敗,回首每一段感情,我付出的都是真誠,一次次的不接受教訓,一次次的輕信他人,在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呐喊:‘任娜,你是豬,蠢到極致的豬。’我踉蹌的站起身,撐著桌邊,靠在桌子的力量撐住我的無助與迷茫,輕輕推開李雲皓,用勁力氣拉開包間的門,門外轟隆的聲音如同飛機起飛時的轟鳴聲,在我耳邊咆哮,李雲皓跟在我身邊扶著,我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推他,任憑他帶我走出茶社,任憑他打車送我回家,任憑他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聽不見他說什麼,隻看見天旋地轉的黑洞不斷的吸納著我,在無邊的黑暗中我睡著了,睡眠真是件法寶,在最卑怯的時候,睡眠可以拯救你脫離苦海,哪怕隻有一瞬的解脫,也是對心靈的一種安慰。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我無意去看幾點,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符號,不存在任何的意義,我連去辭職再見黎知秋的勇氣都沒有了,療傷,新一輪的療傷開始了。
李雲皓再次登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依舊行屍走肉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房子的吊頂,我已經看了一天的吊頂,頂上任何一點小縫隙都沒遺漏,而心裏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想法。
昨晚走的時候,他把我家的鑰匙也帶走了,很自然的象回自己的家一樣,開了門進來,手上拿著清粥小菜,放在桌上,站在床邊搖了搖我的肩頭:“任娜,起來吃點東西吧,餓壞了身子不值當。”
我總算把視線從牆頂收了回來,看著他,如此陌生的男人竟然和我生活了四年,他給我帶來的幸福曇花一現,在我還未品味出滋味,就全部收回,現在又將我的寧靜的生活砍的七零八亂,我恨他將事實全部呈現出來,為什麼我就不得到幸福,我恨他,更恨黎知秋。
他見我不理睬他,反而優哉遊哉的坐了下來,將食盒一一打開,粥的清香在這間清冷的屋中飄散開來,我竟然有些饑腸轆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他將我扶起來,替我披上件衣服,把粥端在我手上,粥尚溫,不冷不熱,我吸了吸鼻子,昨夜夢中可能流淚了,隻是早上覺得眼睛是澀澀的,至於到底有沒有流,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流了吧。我就著食盒,‘悉悉嗦嗦’的喝起了粥,肚子裏也漸漸有了暖意,身體也恢複了知覺,頭腦清醒了許多。
“慢慢吃,吃個蒸餃吧,是你最愛吃香菇餡的。”他將蒸餃的盒子也端了過來,我輕輕的推了開來說:“我最討厭聞香菇的味。”他聽了想了下笑著說:“其實是阿顏喜歡,弄混了。”
我繼續喝著手中的粥,對他所說的話,沒有一點不快,倒是很羨慕,象他這麼十惡不赦的人竟然還真的找到了臭味相投的另一半,看來‘報應’一說,根本就是欺騙愚夫愚婦的。
我將手中的粥全部喝完,李雲皓將碗接了過去,我問他:“你怎麼對我如此殷勤,天天找我找的這麼勤快,在我這你還能撈到什麼,我好象也沒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吧,你不怕你的阿顏生氣嗎?”
他笑了,好脾氣的說:“畢竟夫妻一場,我們曾經也是有感情的,看你如今這樣,難道我是來看熱鬧的嗎?你真小瞧了我,我也個男人,當年你對我無私的付出。”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道:“我全記在這裏。”
“李大善人,是不是想給我一筆安家費,說實話我現在也確實需要錢,咱們把離婚辦了,然後給我筆錢,咱們以後見麵還是朋友。”我當然知道他不這麼簡單的人,那些表裏不一的話背後還有什麼影射,且看他如何說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