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王府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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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離自進了奕安王府就開始留心楚荊的身影,隻是所經之地都是內院,並看不見侍衛,這讓尹離很懊惱。王府的庭院布置並一應陳設都讓尹離歎為觀止,隻是跟著姑母和邵唐亦步亦趨,也不好四處觀望,行動很受約束。
待進了內庭,燈火輝煌,恍如白晝。隻聽丫頭傳道:“邵陽侯府來給端儀太妃賀壽!”
尹夫人帶邵唐、尹離一起步入正房,一邊呈上壽禮,一邊屈膝行禮,道:“臣婦邵尹氏並女兒邵唐、侄女尹離祝端儀太妃壽比南山!”
“起來吧,不必多禮。”這位老太妃氣度雍容,但也不乏慈祥。
“現下哪位是尹離啊?”老太妃笑問道。
邵唐詫異地看向尹離。尹離也是一怔,隨即忙上前行禮道:“尹離請端儀太妃安,祝太妃福如東海,日月昌明”
“好,好,不錯。都去坐吧”老太妃笑著吩咐道。
當下便有丫頭將尹離一行分別安置在席位上。
王府的男客都是奕安王在外院設宴招待,老太妃單出席內院招待女眷的晚宴,老太妃的這次晚宴隻請了昭清王府、洵陽、杞陽、邵陽三候府、大將軍府並丞相府的女眷。但尹離並沒有見到相府的容沐,想來是她一向隱匿行蹤、甚少露麵,這種宴會她也方便回避了。所有女眷加起來也不過三四桌人。尹離、邵唐和杞陽候府安心昱姐妹,洵陽候府程淩羽姐妹、大將軍府盧琪等一群年輕姑娘在一桌。獨有昭清王府的南樂郡主陪著老太妃坐在榻上侍候。南樂郡主果然清麗動人,但是見了容沐後,尹離已經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待賓客到齊,筵席也就開始了,一道道不知名的菜端上來,有些還沒得及動筷子就又換上新的了。尹離見那上坐的老太妃與那些世交貴婦正聊得不亦樂乎,而同桌的小姐們相互客氣,並不多語隻默默吃飯,尹離便鬆了一口氣,安靜地邊吃邊琢磨荊大哥會在王府的那些地方當差,有沒有機會遇見他的事兒。
有一個多月沒見到楚荊了,這幾日也沒等到他的回信,尹離不僅想念楚荊,也有些擔心他。現下兩個人同在一府,就是隔了這麼個院子卻不能相見。
荊大哥一切還好嗎?知不知道我就在這內庭?若是知道他會想辦法來見我嗎?尹離想道。
氣氛越來越熱鬧,尹離的桌上也開始有了耳語聲,但尹離還在跑神。耳邊似乎有人問道:那八寶鴨味道可好?尹離下意識地去夾了筷子鴨肉放在嘴裏慢慢地嚼著。
“你們都說我的襄兒好,我倒要問問這些姑娘,看他好是不好?”老太妃與世婦說道,隨即笑眯眯地看向年輕姑娘的席麵。眾位名門淑女立時正襟危坐,期待著太妃的點名。奕安王已到了成家的年齡,在座的俱是熙朝顯貴之女,大家心照不宣,奕安王的王妃必定是她們中的一員,至於誰會折得桂冠,太妃起著關鍵作用。
“尹姑娘,你說我這襄兒品貌可好?”
尹離還在仔細嚼著她的鴨子,渾然不覺。邵唐無奈,碰碰她的手肘,尹離回過神兒來,看向邵唐。
“端儀太妃問你話呢!”邵唐小聲道。眼見大家都盯著她看,尹離又緊張起來。
“問我什麼呢?”尹離一尋思,隨即似乎明白了,回味了下剛咽下去的鴨肉,起身對端太妃施禮道:“回太妃娘娘,味道甚好,鮮香可口!”
眾人一愣,隨即大笑不止,這些熙朝的貴婦並千金小姐們可能還沒有這樣當眾失控地笑過。隻見安心昱的茶都噴了她姐姐一身,其他桌的貴婦莫不是笑得揉著腸子。連端儀太妃也笑得撐不住,旁邊的人忙給她撫背順氣。
尹離見眾人如此,又見姑母和邵唐漸漸羞紅的臉,隱約知道自己可能是答錯話了,便趕忙上前屈膝下跪道:“請太妃娘娘責罰,尹離方才沒聽清太妃的問話就胡亂作答,但尹離並非有意不敬!”
“無妨,大好的日子什麼責罰不責罰的,快起來吧,況且尹姑娘還為我們大家帶來樂子,連哀家也許久沒這麼暢快地笑過了,俗語說‘笑一笑,十年少”,我們大夥兒倒是得謝你,大家一起年輕了好幾歲,賞!”端儀太妃朗聲笑道。
這端太妃不僅沒怪罪尹離,還意外地賞了她些禮物,這讓尹離很是受之有愧。歸了席,注意到桌上幾位小姐又是鄙夷又是嫉妒的目光,尹離如鋒芒在背,隻盼著宴席能早點結束。
對於尹離的受邀,席麵上了解尹離出身的人都很不解。但也並沒將她放在眼裏,奕安王妃豈是她這種出身的人能企及的。何況尹離相貌頂多屬清秀,連王府的丫頭也有不少強過她的。
其實,當日奕安王府擬定請柬名單時,管事的專門為邵侯府的事來請示太妃,奕安王恰巧在場。
“稟太妃娘娘,這邵陽侯的夫人已不在了,現在府內事務是側夫人尹氏當家,是否依照舊例請尹氏母女?”管事問道。
“行,照舊例去辦吧。”老太妃吩咐道。
“稍等”奕安王喊住管事的,插話道:“祖母,聽聞這尹夫人還有一侄女冰雪聰明,不如一道請了來吧。”
“哦,是嗎?襄兒甚少注意哪家女子的,既這樣就請了來我看看吧。”老太妃笑道。
於是,尹離就有了今日一行。
待到散宴,尹離坐在馬車上聽邵唐將她今日出糗的事前後一說,當即恨不得跳下馬車把自己摔暈。真是丟人!改明兒這糗事定會在閨閣之中遍傳。那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後也不會混跡於她們的圈子,眼不見心不煩,就當沒發生過。但願姑母不要給爹娘說。尹離想著姑母一路上那陰霾的表情,暗自禱告。
回了家,父母熱心地詢問壽宴情況,尹離含混帶過,又問起為何會請她之事,尹離編道,大約是上次在梅山同姑母與那奕安王見過一麵,為了給姑母薄麵就順帶喊了她同去。
第二日,尹離也是蔫蔫兒的,坐在房裏拿著針線活打發時間。到了下午卻見鄭霜興衝衝地來找她。
“聽說你昨兒個跟著侯府的人出席端儀太妃的晚宴了,哈哈,還鬧了個大笑話。”鄭霜笑問道。
尹離連忙打發了小禾,關了門,緊張兮兮地道:“好姐姐,你小聲點,讓我父母知道了,少不得生氣,我也要遭殃了。”
“好了好了,我小點聲就是了。不過現在這閨閣之中可是傳遍了,連我哥哥都聽說了。真有你的,一鳴驚人啊!”
“快別說了,我都想找棵歪脖子樹上吊得了!”尹離懊惱道。
“可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了這一陣子就好了。”鄭霜安慰道,轉頭又忍俊不禁。氣得尹離隻跺腳。
待鄭霜走後,尹離迷迷糊糊地用了晚飯,猶自坐在窗前悔恨,真不該去那勞什子宴會,沒見到荊大哥,還連帶姑母一府也跟著丟人。不知道荊大哥會不會也知道了,那多丟人啊,想到這兒,尹離的臉又開始發燙。
正在尹離揉搓著發燙的小臉時,那信鴿終於來了,尹離喜出望外,慌忙打開紙條:兩日之後,景色正好。
次日一早,尹離向母親說想去探望姐姐了。尹母心裏也惦記尹君,便忙備了禮物,讓尹離隔天去季府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