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卷三】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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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一役,湘軍空前全勝!!!
這場維持了近半年的戰爭最終以越軍退兵收場。
不管是帝國雙璧的首次合作,亦是如奇跡般的戰果,還是那場驚世曠古的殺戮,都不足以忽略鳳陵王驚世駭俗的告白之舉。
這位曾以十八之齡領兵出征南歌朝並戰功赫赫的少年王侯,在時隔多年後又為了同一人揮兵北上,於這場戰爭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的出現,令西北決字營再度倒戈,令戰況戲劇性逆轉。而這也無疑是給‘鳳王逆反’的流言,又添加了迷樣的一筆。
曾以命相保,卻在此後親見決字營倒戈。動搖之際卻又再得相助,就連魅上緋也忍不住想問他:鳳陵狐狸,你究竟想幹什麼?
然而這問題他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那句轟轟烈烈的柔情告白令世人震驚的同時,長久以來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間得到了解答。
魅上緋知道這位鳳陵王爺素來不羈慣了,你若是與他說上許多,他定以一句‘不在乎’噎的你啞口無言。
可是你鳳流殤以為,你要的那個人…是誰?
這世俗的枷鎖當真是你一言‘不在乎’,便衝撞得開的!
魅上緋並非不明白,這個看似冷漠的青年武將隻是不善表達。於是隻得拚盡氣力殺出一條回城的血路來。
“傳軍醫!”
一路揮退關心白衣公子而圍上前來的鐵血漢子們,鳳陵王爺一腳踢開門抱著人便鑽了進去。
就在這當口,懷中雙眸緊閉的人忽道:
“…放我下…來。”
鳳陵王爺這才發現曲聆水竟還醒著,普通人不是早該昏死過去了?
知他倔強,鳳流殤將他輕放在榻上。而後輕輕的撩開染血的白衣,將折箭沒入骨肉的部分暴露出來。
血與肉竟是模糊一片。
鳳流殤直覺心疼的無以複加:“小聆,還有哪裏痛嗎?”
卻是再無回答。
鳳流殤抬眼望去,溫潤的睫羽已安靜的垂落,竟似已沉沉睡去。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
老軍醫很快就來,放下診箱便開始著手診斷。
鳳流殤沒有避開的意思,輕柔的為他拂去羽睫上的灰蒙,心疼在胸口以幾倍的速度擴大。
檢查一遍後,老軍醫但隻搖頭:“王爺,這箭必須盡快拔出,否則。。。這箭傷,日後怕是要留下遺症的。可是這種箭乃北越人特製,一旦進入人體,拔出後箭頭仍會留在體內。要取出來,隻能用刀。可現下根本沒有麻沸散,公子身上又是新傷舊傷,若是撐不過就······”
老軍醫愈說愈猶豫,最後幾乎沒了聲息。從醫多年,他也見過許多人因為一時緩不過來便咽了氣。除非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行此方法。
良久,一直沉默的鳳陵王爺忽道:“那便開始罷。”
緋衣武將急道:“可是···”
話音未落,便見鳳陵王爺一記利眼掃來。
若是平時魅上緋定會和他戰上三百回合,可偏偏此時他也提不起勁兒來。
老軍醫無奈道:“那好罷,不過一會必定見血,怕衝撞二位,二位是否先行回避?”
緋衣武將點頭:麻煩老大夫了。
鳳陵王爺開始蠻橫:“本王不走。”
“…”老軍醫行醫數十載,算得上老手。不一會兒箭枝便被拔出,可果如軍醫所說箭頭仍留在體內。
簡略的用火烤製過的刀片,在火光下明滅。映亮了白衣公子安靜的睡顏,讓人不安。
仿佛即使再痛,也毫無知覺。就像這個世界的感覺,已再也無法傳遞到他心上。
念此,心中便是沒由來的害怕啊。
老軍醫正欲上前動刀。
“等等。”鳳陵王爺幾步上前,硬是將手放在失了血色的唇邊。對著無知無覺的少年公子,話語像是哄著生氣的戀人一般寵溺:“小聆要是痛了,你就咬本王。”
然而那清雋的眉眼依然緊閉,不見絲毫動靜。
老軍醫純當鳳陵王爺發神經,這失了這麼多血的人,怎麼能撐到現在呢?擋在這兒這不耽誤救人麼?
無奈鳳陵王爺的霸道是出了名兒的。老軍醫感歎之餘,隻能利了刀片便開始動手。
菲薄的刀片,劃在單薄的身體上。
“……唔。”那緊閉的羽睫竟掩不住顫抖。
鳳陵王咬牙:果然醒著!
幾乎是暴怒的捏著他的下顎,將嘴撬開。鳳陵王爺硬是將手塞了進去,然而語氣卻是絕對的溫柔:“小聆乖,咬罷。”
仿佛便是受到了這溫柔的蠱惑,曲聆水真的乖乖的張嘴咬住了他的手。
即便是如此,少年的表情卻依然倔強。
鳳流殤傾身,溫柔而憐惜地親吻了他眼底的淒豔朱砂,滿是寵溺。
老軍醫見狀震驚之餘,心下卻也生出一種悲涼:這二人,果真是如世人所說那般的關係麼?
分明這二人都是這般絕世的男子呀。
這樣世所不容的禁忌,當真…是幸亦或是不幸?
饒是曆經數十載人生的老軍醫,亦為二人心下淒惶。現在他能為這二人做的,便是盡力救活這個少年人了吧。
血肉被破開,挑開肌鍵,擴大了傷口。
清雋公子蹙緊了眉眼,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光潔額間,冷汗涔涔。
被冰冷的利器侵入血肉。
緊鎖牙關,漸有了血絲。白衣公子失了血色的唇,因此豔麗無比。
淒絕,豔絕。
掩埋在身體裏的箭頭終於被挑離,甚至還有著一絲溫度。
“唔…”
終於,有什麼溫情而滾熱的液體。從那雙閉著的眉眼裏,溢了出來。
潤濕了,蒼白的頰如縞素。
為何而落淚?
心下喟歎,鳳流殤溫柔而憐惜的為他拭去。
“公子這傷需要靜養,王爺須加注意。”傷口被熟練的包紮處理,老軍醫起身告辭。
這期間鳳陵王毫無表示,仿佛一心隻撲到了一個人身上。
他從未見他流淚。
而他現在雙目緊閉,那些清淺的液體便這樣滑落下來。
鳳陵王卻隻微微一笑,也不管對方是否看見:“你的臉色都白了,好好歇息罷。”
“…”
而在這兒,他永遠也得不了回答。
鳳流殤愛曲聆水。
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這已是,永遠也無法知曉的答案呀。
*
鳳陵王府中。
小憩中的老人忽一震,從夢中驚醒。
“爹,你怎麼了?”青年從信紙上轉頭,麵目淡定。
“我…我、我夢見王爺那邊很不好!”老人意識混沌道,忽一把抓住青年:“你說你怎麼就讓王爺去那地方了?”
“爹…您忘了。王爺他們勝了,不久便可以班師回朝。”青年解釋道。
而比那場戰爭更令他驚訝的,是那句驚世的告白。
“可是…”
老人忽然扭頭望向那打開了半副的畫卷。
那是一副沒有帶走的人物像。
畫像上,青衣人傲骨而立。
“怎麼…還是這樣了…怎麼會這樣啊…阻止不了啊…”
從老人口中吐出的囈語含混不清,青年側耳去聽不分明。
卻忽地,發現老人已淚流滿麵。
“爹…?”他正惑然。
卻聽清了最後一句。
“分明…都是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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