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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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抑憤怒,手上的力道稍稍一重,姬旦的脖子立刻鮮血狂飆,那人也不求饒,隻皺眉忍痛對我道:“我是想邀功沒錯,可我卻是為了救我二哥。”
這說法著實怪異,抓我邀功,卻是為了姬發?
我神色未動,隻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我收到消息,太姬已暗地與紂王商定,隻要將你押解回朝歌,紂王便出兵助伯安做西岐的王。現在二哥在太姬手上,我若抓了你交給太姬,雖說不一定能馬上救回二哥,但至少也可取得太姬的信任,我便可伺機……”
“伺機救姬發脫困?”
我順著姬旦的話說了下去,姬旦沉默,便是認同了我的話。
可我依舊將信將疑,隻目光咄咄的盯著姬旦的臉,揣度著他這番話的真實性,那人一雙清亮明澈的雙眼迎了上來,竟一如初見時的清淨無暇。
於是,我選擇相信他的話,同時也放開了手中的劍。
姬旦微顯詫異的看著被我扔棄在地上的長劍,一直未有言語。
我有些不耐煩,對他揚了揚下巴道:“看什麼看?你不是要抓我嗎?來啊!”
我伸出雙手做出束手就擒的模樣,還不等姬旦下令,他身後的人便一擁而上用繩索捆住了我的手腳。
姬旦在一旁看著,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愧疚的神色,眼神微微一動,身後的人立刻會意,朝我後腦重重一擊,我向前傾倒,卻似乎遇到一道阻力沒倒在地上。
“這次算是我欠你人情,日後若你我皆有命尚在,我必定還你。”
那人最後在我耳邊的言語,成了我失去意識前唯一的記憶。
從黑暗中醒過來,我愣了半天神才回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師侄?”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立刻警覺的跳了起來——
“申公豹?!”
我叫了一聲,站起身來。
黑暗的環境,幽閉的空間,我頓時感覺自己的頭有點兒發昏,可我偏就不想在此人眼前示弱,隻憑著一股毅力定住了身形。
那人從陰影中露出一張笑臉,諂笑一般的喚了我一聲:“師侄。”
我盯著申公豹,心下忐忑,這申公豹之前明明是被懼留孫抓回麒麟崖去了,但現在看來,元始天尊似乎沒舍得處置他,竟將他放了,現在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現在就要把我帶回朝歌?!
誰知申公豹卻悠悠的道:“你放心,我並不是帶你回朝歌的,相反,我還要放你出去。”
被申公豹一眼看穿我心中所想,雖然令我懊惱不已,但我心底更多的卻是疑問。
“你會這麼好心放我出去?”
申公豹含笑點頭。
我始終不信,張口便道:“你想耍什麼陰謀詭計?”
申公豹一臉無辜的搖頭:“我會耍什麼陰謀詭計呢?師侄你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不都是自食其果嗎?我好心放師侄出去,難道還放錯了?”
“你少假惺惺!我落到這般田地,不都是你們使的詭計?!你們麵上答應太姬要保伯安登上王位,其實是想讓姬發與伯安窩裏鬥,你們好坐收漁人之利,趁西岐大亂,你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一口滅了西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聽完我的話,申公豹隻是笑眯眯的對我微笑點頭:“師侄說得不錯。”
我一眼瞪過去。
申公豹卻作無辜狀:“師侄為何責怪於我?我可是冤枉得很,這條妙計不正是當初師侄被聞太師帶回朝歌,親口向紂王獻上的嗎?如今師侄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怎能無緣無故怪到我身上?”
“我什麼時候……?!”
反駁的話才說了一半,我立刻住了口,這才想起,那時被聞仲洗腦帶回朝歌,在那紂王連番騷擾之下,我似乎是對他說了點兒什麼,可我不過是信口胡謅,誰想那紂王還真用上此計了。
我啞口無言,竟真應了申公豹所言一般,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此計甚妙,隻可惜錯估了人心……”
“什麼人心不人心的?廢話少說,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放!當然放!”
申公豹一口應承。
“好!那我走了!”
“慢著!”
還不等我邁步,申公豹便叫住了我。
我看向申公豹,張口問到:“你想反悔?”
“那倒不是。”申公豹應了一聲,卻將我的豹皮囊遞了過來。
我卻沒立馬伸手去接那人手中的東西。
“怎麼?”申公豹笑眯眯的問我一聲,“這難道不是師侄的東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看了申公豹一眼,一臉戒備:“申公豹,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明說了吧。”
申公豹搖頭苦笑:“這年頭做好人都那麼難,我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事,居然還被誤會……”
嘁!
我一臉不恥。
申公豹隨即略有深意的一笑,話尾一轉,道:“當然,若說沒目的,師侄自然也不信,那好吧,我也就明說了,隻要師侄答應我……”
“不可能!”
還不等申公豹說完,我就一屁股端坐在了幹草堆中間,仰首抱胸道:“我不答應。”
申公豹眉頭一皺,連聲說道:“我還沒說什麼事,你怎麼就說不答應?”
“當然不答應!”我應了一聲,說道:“就你這賊眉鼠眼的模樣,我一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無非就是要我答應你去做什麼事吧?一件?兩件?還是三件呢?若是一件那還好說,可要是兩件三件的,那豈不是沒完沒了?再說,我要真答應了你,以後不是凡事都要受你製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你要我去殺元始天尊,那我也去嗎?我才沒那麼傻,與其將來受製於你,那還不如被抓去朝歌,憑我的本事,從那昏君手裏逃出來,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申公豹微微一震,半晌都沒言聲,最後,卻是哂然一笑,對我道:“師侄,果然聰明過人,師叔我還真是騙不過你,不過……是這樣,師侄若是肯答應幫師叔我一個小忙,不管這事最後成與不成,我都不會為難於師侄你,你看……如何?”說著,申公豹竟討好一般的,躬下身子將我的豹皮囊雙手奉到我的麵前來。
我目光微動,隻應了聲“好!”,便從申公豹手中搶過豹皮囊,再以迅雷之速摸出乾坤圈朝申公豹砸去,申公豹身形一閃,跳遠了幾步,笑眯了眼問我:“師侄這是做什麼?卸磨殺驢?”
“驢?”我冷笑一聲,道:“你申公豹怎麼能跟驢比?那不是侮辱了驢?”
那人聽我罵他,卻也不動怒,隻笑言道:“師侄……你這是在罵我呢?還是誇我呢?”
“你聽不出?”
“聽不出。”
申公豹始終和顏悅色的與我虛以委蛇,而我也想趁此機會再次一擊。
我原本想趁其不備,給申公豹一下子,打得這申公豹半死不活,他說不定就會開口求我,到時我也好與他人情相抵放了他,隻待他出了這地牢,我再追出去,用乾坤圈把他給了結了完事兒。
可現在一擊不中,要想再暗算成功,恐怕是難上加難,而我先前口頭上已是答應了他,如今自是沒了反悔的餘地。
我心裏雖十分不甘,但是還是依舊對申公豹口氣強硬道:“我就算答應幫你辦一件事,你也不要希望我跟你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今後再見我也斷然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我勸你趁早把後事安排了,免得還沒開口,就給我宰了,那可劃不來!”
申公豹微微一笑,似乎是想說什麼,卻隻是臉色一震,說了句:“有人來了。”隨後,那人便退後兩步,瞬間消失於黑暗的角落之中。
黑暗的地牢越發的幽靜無聲,先前與申公豹對峙之時,我並未來得及有什麼多餘的想法,而如今申公豹一走,我昏眩的症狀就開始發作得厲害,我想我若再不出去,說不定很可能會直接昏厥過去。
於是,我也不再遲疑,一下砸爛牢鎖,走出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