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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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極,心想自己是為著幫黃飛虎才會挨這麼一著,你這小子沒出力便算了,現在竟還出口諷刺我,剛想罵兩句回去,黃天化身後的帳簾被人撩了一下,一個人走了出來。
我著實沒想到會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頓時猛地呆住。
“你的臉怎麼了?”姬發皺著眉頭,一臉關切的朝我伸出手來。
我一動不能動,隻覺得那溫熱的手掌貼在我青腫一片的臉頰上,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紅沙陣之後,他一直呆在宮裏養傷,後來他又忙著接見諸侯派來的使臣跟處理西岐的政務,我便沒去看他,而他自然也沒空來找我。
我想我們都很忙,忙得都忘了還有對方這麼一個人。
也許我對他而言,他對我而言,都並不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而今再見到姬發,以前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湧入腦海,胸口的呼吸象是瞬間被抽離了,悶得發痛。
“我……”
我想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夫君,原來你在這裏!”
一個清麗而欣喜的女聲突兀的跳了出來,我幾乎是立刻便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下意識的便伸手擋開了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退到一邊。
子魚……
身著鳳裝的她,肚腹雖微微隆起,但卻不減她的華貴和唯美,在她身上已再不見當初邑薑的絲毫影子,她是子魚,雖然與我有著同一張麵孔,但身披鳳冠霞帔的她卻比我嬌美,比我婉約,比我更有女人味,比我更適合站在姬發身邊,比我更能被眾人接受。
她身姿妙曼的從我身前走過,對我雖隻是淡淡的一瞥,卻刺目得我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她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理所當然般的走到姬發身旁。
“你身子不便,還出來這裏做什麼?”姬發的臉上有一絲驚訝,畢竟她肚子裏已有了孩子,得好好的養胎。
子魚卻柔軟了聲音望著姬發切切的道:“夫君,你傷重才愈,身上衣著又太過單薄,我放心不下,這才來的。”
說著,身後的侍女便遞上一件質地厚重的鬥篷,子魚芊芊玉指一伸,抖開鬥篷披到了姬發的肩上。
他們在眾人麵前秀著恩愛無間,黃天化一臉局促的不斷的給我使眼色,我光顧著看他們了,,沒工夫再去看黃天化的眼色。
黃天化見我沒反應,徑直走到武王跟子魚麵前拱手一禮,急急的道了一聲:“屬下等先行告退。”隨即,拽著木頭似的我走了。
我想我明白邑薑為什麼執意要我幫她變成跟我一樣的臉了……
有什麼比讓我看著她頂著跟自己一樣的臉跟姬發站在一起而更讓我難受的?
原來她竟是這樣報複我的。
黃天化跟我說了很多的話,我都沒注意聽,而是自己想著自己的事,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到了武成王府。
“你帶我來你家裏幹嘛?”
“想什麼呢?路上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幫你治臉傷。”說著,黃天化就進到屋裏一陣翻箱倒櫃。
我等得不耐煩進到他的屋裏,這才讓我長了眼。
這哪裏是間睡覺的屋子?根本就是一個小型的軍械庫,除了一張床,偌大的房間,牆上,架子上,全是擺的兵器,唯一擺放的一個書案倒顯得突兀起來。
我走過去看,料想上麵的書簡必定是用兵兵法之類的文字,果不其然,書案上一摞摞堆放的竹簡竟真的全是兵法兵策。
這還當真是武將世家,這教育得,簡直跟人間兵器似的,似乎除了打仗練武就沒別的愛好了。
目光一瞥,卻愕然看見一卷展開的竹簡下露出的一角紅緞,我自然的便伸手想去掀開竹簡……
“你做什麼?!”
黃天化大叫一聲,衝了過來,把堆在一邊的書簡用力一推,那露出的紅緞一角立刻便被一卷卷的竹簡壓了個嚴實。
“這是我的東西,你怎麼隨便亂翻?!”黃天化情緒激動的朝我吼了起來。
我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卻也對窺看別人的隱私有些心虛,嘴裏咕噥道:“隨便看看而已,反應這麼大,不看就不看,我走就是了。”
我無所謂的撇撇嘴,想要走人,黃天化卻叫住我:“等一下!藥還沒擦呢!”
說著,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徑直把我拉到床上坐著,將一整瓶那綠油油的藥汁全抹到我臉上。
“喂!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把我臉弄成這樣,讓我怎麼回去啊?”
黃天化看著我被他弄得一臉青綠的臉忽地愣了,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哎呀,我忘了!”
我看他也不象在裝無辜,伸手抓過他的被子來擦自己的臉,他止住我的動作,說到:“別擦!這傷藥是我師傅給的,就一瓶!擦了就沒了!要不,你先在我屋裏玩兒會兒,等藥效過了再回去?”
“玩兒?你屋裏有什麼好玩兒的?”話剛一出口,我立馬想到了那案上的那截被遮住的紅緞子,“好啊,那我去看看你書案上的竹簡!”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看書簡?那是笑話,我就是好奇黃天化私底下藏了什麼玩意兒不讓人知道。
“不行!”
我剛一起身,黃天化就把我拉了回來。
“竹簡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識字,你坐在這裏,我耍兵器給你看吧。”
說著,黃天化拿起一把大刀耍了起來。
我意興闌珊,百無聊賴,心裏還是在惦記著那截紅緞子,但見黃天化將屋子裏的兵器一件件的耍得風生水起,出神入化,心中讚歎的同時,自己也技癢難耐,便也跟黃天化過起招來,那紅緞子的事竟也拋到了腦後。
後來打累了,我也懶得再回去,索性占了黃天化一半的床呼呼的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天都沒亮,黃天化叫醒我,說要找那鄧嬋玉替我報仇。
我沒理他,自己睡自己的,一覺睡醒,發現黃天化一臉青腫的站在床頭。
我笑得拍床,學著黃天化之前的口氣道:“為將要眼觀四處,耳聽八方,你連一女將都不會招架,現在被傷著臉麵,小心就此破了相貌,一生俱是不好。”
“你……”黃天化一臉羞憤,氣得話都吭不出一聲。
“可惜啊,你師傅給你的藥就隻有一瓶,要不我從臉上抹下來點兒分給你?”說著,我用手指往自己臉上抹下綠油油的藥膏,要往他臉上敷。
黃天化著實氣壞了,用力的撥開我的手,一屁股坐到床上,氣得腮幫子直鼓。
我用手捅了又捅黃天化的臉,問:“你生氣了?真生氣了?”
黃天化沒理我。
我不由的問他:“你這人真是奇怪,明明跟我水火不容的,怎麼現在對我這麼好?又是給我治傷,又是幫我報仇的,你忘了上次我還整得你弄斷了腳骨,睡了半個月的事了?”
“誰忘了?!”黃天化叫起來,氣鼓鼓的瞪著我,忽地又蔫了似的道:“我玩兒不過你,怕你再整我,找機會跟你和好行不行?”
“哼哼。”我得意的笑笑,“行,那咱們就和好!”
“走!”也顧不得洗去臉上綠油油的膏藥了,我拉起黃天化便走。
“你帶我去哪?!”黃天化一臉茫然。
“去找老薑頭兒讓龍須虎跟楊戩給咱報仇!”
鄧嬋玉是一個女子,咱們一個個大老爺們兒真不是打不過她,黃天化那邊剛把手中兵器舉起來,那鄧嬋玉便做出一副嬌柔軟弱的模樣出來,弄得黃天化是怎麼都下不了手打下去了,這才被那小女子給暗算了一石子兒。
既然咱大老爺們都下不了手打一個小女娃兒,那咱就找倆不懂憐香惜玉的。
龍須虎是一大老粗。他眼裏除了魚,誰都不認,你要使石子兒,那我就讓龍須虎使大磨盤,那一磨盤打過去,鄧嬋玉趕緊便躲,卻不想被楊戩放出的哮天犬咬了一口。
我跟黃天化站在城門前大聲叫好,一個矮子卻跟隻土撥鼠似的從土裏翻出來,站到了我跟黃天化的跟前,不由分說的便舉著棍子朝我打過來。
我跟那個小矮子打了起來,較量幾十個回合,不是上竄下跳,就是鑽人褲襠,倒把我給打累了,我杵著火尖槍站在一邊直喘:“哪裏冒出來的小矮子?!隻知道躲,你要不想死,就滾!別在這裏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