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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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我傻了,就連姬發都是一副呆愣的模樣。
邑薑冷笑起來:“怎麼?不肯?”
我默然不語,思緒淩亂。
到底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我跟不上時代?
為什麼一眨眼的工夫,邑薑就變得不象我認識的那個邑薑了呢?
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到底在我不在邑薑身邊的時候,姬發對邑薑說了什麼?
我滿心疑問,深深的看著邑薑的臉對她道:“就算是要我幫你換臉,那也得等你臨盆之後,不然你肚子裏的孩子……”
“不行!”不等我說完,邑薑便一口回絕:“若是孩子生出來再換,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就算不上是武王的骨肉了。”
聞言,我震驚不已,什麼叫算不上?她肚子裏的孩子本就不是姬發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難道邑薑還想狸貓換太子不成?!就算是她想狸貓換太子,這話也不該當著姬發的麵說,這是謀逆,這是大不敬,姬發他……
我轉頭看向姬發,可誰成想姬發聽了邑薑的話竟毫無反應,一點動怒的意思都沒有,末了,竟然還點頭附和了一句“沒錯。”
“什麼?!”
我徹底的混沌了。
邑薑冷笑一聲,轉身進了房去。
而我受的打擊太大,腦子渾渾噩噩宛如糊成了一堆漿糊。
姬發拉著我的手走到院子中央,握著我的手說:“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那些事太複雜,不是你的腦子能想得出來的。”
“可我想知道。”
我目光怔怔的看著姬發,語氣裏透著堅持。
姬發沉默著看著我,最終歎了口氣,對我講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太姬跟太妃手裏捏著姬發的死穴。
那是文王死前交給太姬跟太妃的信物,是類似兵符一樣的東西。
別看現在兵馬調度都是老薑頭兒在管,而老薑頭兒雖說也是站在姬發這一邊,但若到了關鍵時候,太姬跟太妃若是反水,老薑頭兒立刻就成了光杆司令一個,姬發這個武王說換人就得換人。
所以說老毛有句話說得對,槍杆子裏才能出政權,沒有兵權,這腰杆都挺不直。
姬發被人拿著軟處,最後隻得對太姬跟太妃言聽計從。
她們要寵伯安,姬發便寵著伯安,伯安做了壞事,姬發也隻能看在太姬與太妃的麵上給伯安擦屁股,本來邑薑斷了伯安的命根子,那倆女人是絕對不會不放過邑薑的,但好在邑薑懷上了伯安的種,那倆女人才留下了邑薑的命,可為了保住伯安唯一的種,她們便想出了讓邑薑嫁給伯安的想法,可奈何,她們威逼利誘的苦勸半天,邑薑死活不肯,死了心一般的認定了我才是她的相公,於是,太姬與太妃便對我動了殺心,想以此絕了邑薑的念頭。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了姬發的良苦用心,姬發把我關進地牢,是不想我去攪這渾水,把我騙進竹林,是因為竹林裏的迷障可以阻斷太姬與太妃對我的殺心。
我滿臉歉意的看著姬發,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原來竟是我一直誤會了他。
姬發瞧著我臉上愧疚的麵色,慢慢的露出笑來,親昵的捏了一下我的鼻頭,口氣略帶怨氣般的對我道:“這下才知道誤會我了?”
我默默點頭,也沒怪他捏紅了我的鼻子,隻口氣悶悶的道:“可為什麼現在又變成了你要娶邑薑了呢?”
姬發的臉上的笑漸漸的沉了,轉身站直了身子遙望遠處,深邃的目光沉如浩瀚,冷峻的麵龐刻畫出臉上冰冷的線條,這是不一樣的姬發,有著帝王的深沉與忍讓。
“孤一直未有所出,而孤此去破陣凶險萬分,太姬與太妃深思熟慮,擔心孤身有不測,這兄弟鬩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孤娶了邑薑,而邑薑又有了子嗣,自此孤便能安心破陣,再無後顧之憂。”
“可那……不是你的孩子。”我壓抑著自己的嗓音對他道。
“你不是都能將他視如己出嗎?孤又如何不能?你放心吧,就算那不是孤的孩子,但總歸也是與孤一脈相承,孤會善待他的。”
我看著姬發那波瀾不驚的側臉,心中怒海翻騰。
我不是不能理解姬發的忍辱負重,可我弄不明白,即便太姬不是姬發的親生母親,可太妃總是姬發的親奶奶吧,可為什麼單單對姬發這麼的刻薄?
“那又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子的?!”
我義憤填膺,口中憤憤。
“這麼多年了,孤早就已經看開了,”說著,姬發轉過頭來看向我,凝視我半晌,最後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來說:“你這是什麼表情?臉都要皺成一團兒了。”
“什麼皺成一團兒了?!我那是生氣!”我朝姬發吼,姬發卻是笑眯眯的看著我,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我瞧著姬發那不溫不火的模樣,又氣又不爽,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對姬發嚷:“人善被人欺!”
“我縱是人善被人欺也無礙,有你被我騎不就行了?”
那人接話接得太快,直到最後半句話在我腦子裏繞了兩三遍,我才明了他那話裏的深意,竟是氣得我麵紅耳漲氣又鼓:“你……”
那人見我模樣居然還笑得得意洋洋。
“哼!”我冷哼一聲,靜下心來,“別想搗亂岔開話,你家裏的那兩個老妖婆臉對你都這麼刻薄,邑薑嫁給你,那還能有好日子過?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讓邑薑嫁給你的!”
“憑什麼?”姬發揚起眉眼,輕問我一聲,說:“你不讓就不讓了嗎?別忘了要娶她的人是孤,而要嫁給孤的人是她,孤要娶,她要嫁,你憑什麼不讓她嫁給我?!”
“這個……”一向口齒伶俐的我,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可下一秒,姬發便又改了口。
“好吧,既然你不死心,那孤就跟你打個賭。”
又打賭?
我滿是狐疑,想的隻是這人該不會又要算計我什麼了吧?
那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一笑,也不辯解,徑直便將賭約說了出來:“太陽落山以前,如果她親口對孤說不願意嫁給孤,那孤就說服太姬跟太妃放過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但如果她要是不聽你勸,執意要嫁給孤,那你就得幫她換臉。”
“嘁!你上次就說隻要我把那隻臭雞蛋從竹林裏帶出來就放了邑薑的,現在又來用這個賭,那我豈不是劃不來?我不幹。”
我連連搖頭。
“好吧,那孤就再加一條,若然邑薑不願嫁給孤,那孤……”那人沉默片刻,繼而便道:“那孤就成全你跟她,再也不再招惹你了。”
他說得斬釘截鐵,我眨了眨眼,心頭一沉,明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腦子卻象沒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什麼似的,口裏竟對他應了一聲:“好。”
“邑薑你即便不願意嫁給我,那也不能嫁給姬發,他這個人就是一個偽君子,既迂腐,又陰險,說是什麼王,說話從不算話,還老愛裝瘋賣傻算計人,而且他家裏還有兩個老妖婆坐鎮,大老婆小老婆的又多,你嫁給他就得天天的提心吊膽的防著被人算計,就算嫁個農夫都比嫁給他好,他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他隻是想利用你……”
我幾乎是背書一樣的把姬發所有的壞處都講給了邑薑聽,可邑薑卻象死了心一樣的對我不理不睬,隻一句話,便將我所有的言語擊敗。
“既然他那麼不好,為什麼你還喜歡他?”
我本以為邑薑是在氣頭上,哄哄就沒事了,可這次我錯了。
我站在邑薑麵前看著邑薑,直至落日的餘暉在她那精致的臉龐上慢慢的消退,我知道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那張真實的麵容。
最終,我還輸了與姬發的賭,同時也輸了自己的臉。
姬發帶邑薑回西岐的時候,每個人看見她的臉都會下意識的看我。
“真象!”
這一句話幾乎成了所有人口中的驚呼。
“子魚已身懷孤王的骨肉,孤不日便會迎娶她做孤王的王後。”
聽聞姬發一口喚出的名諱,我不由的渾身一震,是了,就是這個名字,那本就是姬發真正皇後的名諱,原來邑薑命中注定的就該是姬發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