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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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予非維持著一種社會所容不下的關係之後,顏燊是越來越害怕了。
我是gay嗎?不,我不是。那隻是生理上的需求罷了。
可是生理上的問題為什麼不像以往那樣找女人解決?
女人好麻煩,哄著不說還喜歡膩歪人。予非就沒事,不膩著我,還處處順著我。
這麼喜歡予非還說自己不是gay?
不——我不是gay!
顏燊甚至不敢說出‘同性戀’這三個字,他覺得很難以啟齒。他很怕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很怕家裏人得知自己和一個男人發生過什麼。就這樣到了自己的生日聚會上,朋友們都來為自己慶祝,當然包括辰予非。
顏燊回避著辰予非炙熱的目光,他甚至覺得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哪怕是笑著祝福自己的樣子,他也當做是一種得知真相的嘲弄。
當辰予非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他的時候——
“我不要你的東西!”一掌甩下那包裝精致的禮品盒,“我告訴過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不是你這種變|態同性戀!我是正常人。”
顏燊歇嘶喝底的喊著,“這麼些年你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竟然才知道你是這種變|態。你讓我感到很惡心,很惡心!”
辰予非由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到後來的麵如死灰,這期間一句話都沒說。
他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小燊今天怎麼會這樣。聽著那字字都在往自己心上刺血的話,接受著周圍人唾棄的目光,這種傷害是每一位喜歡同性的人都畏懼的。而對於辰予非來說,這種傷害來自自己深愛多年的……小燊。
看著小燊憤怒的目光,聽到那最後一句‘惡心’的時候,辰予非笑了。
聲音仍舊低啞,但是卻很輕。
“變|態嗎,惡心嗎。”似是說給顏燊聽,也似說給自己聽。
辰予非再也沒辦法在這裏呆下去了,快步跑了出去。
我是變|態嗎?因為我愛著你,所以我就是變|態嗎?
我很惡心嗎?因為我和你做了那些事,所以我很惡心嗎?
不敢對你說出的‘我愛你’,如今已經變成讓你害怕的理由。
辰予非來到酒吧,一瓶一瓶的灌著酒,酒吧裏很少有這麼帥氣的男人出現了,很快便有一位很風騷的女人坐到了他的旁邊,“帥哥,一個人嗎?”
看清麵前的是一個女人,辰予非很壞的笑了。“你說呢,小姐。”
看著辰予非的壞笑,女人覺得他痞痞的樣子性感極了,“現在你就不是一個人了。”拿起辰予非眼前的酒杯,就著他喝的地方喝了下去。
辰予非笑的更大了,“我是同性戀!小姐。”
聽到這句話,女人吐出了剛剛喝的酒。修養還算不錯,隻是慌忙的站起來,“那打擾了。”
留下的辰予非笑的愈加放肆,不罵我是變|態嗎?怎麼不罵我?
剛才還被認為很性感的笑容,此時女人隻覺得很猥瑣。
辰予非直接對著酒瓶喝,腦子裏隻有小燊憤怒的樣子,耳邊隻回響著小燊對自己厭惡的話語。
“惡心,惡心!”
而另一邊,顏燊接受著大家的同情。
“怎麼沒看出那人是個同性……呢?”一個朋友很厭惡的撇了一眼辰予非剛剛坐過的地方,似乎那裏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就是呀,顏燊你可趕緊搬出來,同性……要得艾滋的。”
他們也不齒於‘同性戀’這三個字。
我罵了予非,當著眾人的麵羞辱了他。為什麼我沒有一絲放鬆呢?為什麼我的心有些亂呢?
根本沒聽進周圍說了什麼,顏燊撿起地上的禮品盒,“我,我先回去收拾東西。”
“要不要幫忙?”朋友好心道。
顏燊拒絕了他們,他想要逃出這裏。坐在街邊打開了手裏的盒子。
是一條項鏈,鏈子上串了一枚戒指。顏燊小心翼翼的在燈光下照了照,有著桃心鑽嵌著的戒指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可顏燊的心裏卻越發的苦澀。
我做了什麼?我對予非做了什麼?我怎麼會這麼做……
握緊了手裏的項鏈,顏燊拚命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項鏈帶上。他想回家,回到和予非居住的地方。都到家門口了,看著燈是關著的,予非沒回來嗎?輕輕的進到屋裏,黑漆漆的一片。這使自己心裏很難受,每次回來的時候予非都會在家迎接自己。
坐在和予非撫慰時的沙發上,心裏萬分感慨。
我和予非已經徹底完了。他不會原諒我的,他一定很恨我。
想到當時予非的樣子,顏燊害怕了,自己沒臉再見他。
越想越害怕的顏燊回自己的房間裏收拾著東西。所有的家具都是房東的,有些家電也是辰予非買的,屬於顏燊自己的無非是一些小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臨走前,他瞄上了電視上的小熊貓。
“幹嘛?”
“給你的。”
往事還曆曆在目,小熊貓還在快樂的笑著,可是人已經回不到過去。上前輕輕撫|摸著熊貓的小臉,想到了予非送給自己時那貼著鼻子的觸感,不禁又嚐試了一次,當小熊貓放到鼻子上的時候顏燊猛然驚醒回過了頭,是予非嗎?
沒人,房子裏隻有他一個人。剛才的觸感太過真實,他竟然覺得辰予非笑著看著自己。顏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張的將小熊貓往沙發上一扔,逃似的跑了出去。
半夜回來的辰予非一進屋子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小燊房間門是開著的,快步過去看了眼,東西都帶走了。酒似乎一下子全醒了,一步步的退回到沙發上,他的小燊還是走了。就這麼離開他了嗎?以後也不會再見他了吧。感覺手邊有一個東西,拿起來一看,原來是被顏燊扔到沙發上的小熊貓。
“你還在啊?”辰予非又笑了,緊緊的攥住了這隻小熊貓,低低的哭了出來。
小燊,小燊,你可以不愛我,可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
小燊,你可以不愛我,可為什麼不讓我愛著你?
小燊,你為什麼要這麼厭惡我?我隻是,隻是,愛上了你而已。
小燊,可能你不知道,我也不是同性戀,我隻是愛你,唯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