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翠袖不勝寒,欲向荷花語 第零一章 若為百煉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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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啟明星閃耀,房門便被咚咚敲響。阮蝴蝶打開門,邱夕淩斜靠在門側,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怎麼來了?”阮蝴蝶問道。
“怎麼,不請我進去嗎?”邱夕淩努努嘴。
阮蝴蝶皺了下眉頭,這麼早嗎?自己都還沒來的及梳洗一番,應該很淩亂吧。
“喂,別傻站著了。”轉眼間,邱夕淩已經大步跨了進去,隨意的坐到了桌前,饒有興致的大量起眼前的人來。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缺失了往日的冰冷,多出一份柔軟,顯得那麼單純,眼中還有一絲迷霧。他不自覺的笑了。
阮蝴蝶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好歹等我梳洗好吧。那有人這樣的。”殊不知,語氣中帶上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絲嗔怪吧。
邱夕淩轉過頭打探了一番。徑直走向窗邊。打開窗,看著遠方的星辰。是個好天氣吧。
“怎麼啦,在想什麼呢?”邱夕淩看著蝴蝶凝神,好奇的問道。
“不,沒什麼……”
“別傻傻的了,快點穿好衣服。等下帶你去好地方。”邱夕淩笑言。說完,便自覺的走了出去。“我在外麵等你,快點哦。”
阮蝴蝶眨了眨眼,傻?她笑了一下。
“上哪去。”蝴蝶換上衣服,疑惑的問到。這麼早。
“跟我來吧,保準你沒見過。”‘喻……’馬兒竄了出來。
“上馬吧。”邱夕淩伸出手
“啊?一匹?”
“恩……”邱夕淩點點頭,“出來的匆忙了,沒有準備呢。”
阮蝴蝶失笑,轉身離開
“你去哪?”邱夕淩急切的問到。
“取馬……”
迎著啟明星的光影,策馬馳騁。微濕的空氣如此清新。春悄悄,夜迢迢。
“你見過那總日出嗎?當光線照耀一切,普照的時候,你會覺得好溫暖,也能感到無限的力量。能夠麵對一切黑暗,無奈……”
“日出?”阮蝴蝶拉緊了韁繩。從沒。沒有日出。她隻見過黑夜,然後是血色以及死前的絕望。滿身的罪惡,他們的,和自己的。
“是啊。快吧,得趕在太陽出來之前呢……”
一路飛奔,小陽山,盟京東側的一座山,高峭。不過不是很偏。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太陽露出了一絲蹤跡,地平線呈現出微紅色,一條紅色的線條。
“快……”邱夕淩一把拉住蝴蝶的手,大步的向上爬去。
半個圓形籠罩著地麵,柔美的可愛。
“趕上了。”邱夕淩露出笑意。他喘著氣,“是個好天氣呢。好美”用手遮擋著額頭,眺望遠處。
阮蝴蝶看著眼前的人,是這樣專注的看著太陽。
邱夕淩轉過頭來,對她笑笑。“來吧……”他帶著她來到一塊石頭邊“坐會吧……”
太陽幾乎是跳躍著出來,橘色的柔光,轉成嫣紅,慢慢升上天際。陰影從腳邊消失,陽光打到身上,阮蝴蝶似乎能體會他說的那種溫暖的味道。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邱夕淩坐到她的側身。
“恩”蝴蝶低聲的哼了一下。“你來,就是讓我看這個嗎?”
邱夕淩怔了一下。“以前都是一個人來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哦?”
“不過現在好像知道了。”邱夕淩呼了口氣“清晨總是那麼美好啊。看不見黑夜的汙穢,多麼可愛……”
“黑夜的汙穢……”阮蝴蝶被刺痛到。
“蝴蝶”邱夕淩停頓一下,收斂了笑意。
“怎麼啦?”
“蝴蝶,我一直覺得,我在孤單奮鬥著,沒有朋友,沒有所謂的知己。”
“是嗎。”蝴蝶歎息一聲,世上孤單的又豈止你一人。
“但是我遇到了你。”
蝴蝶不解。
“我遇到了你,你擁有讓我無法自拔的東西,出塵,淡然,瀟灑,還有,你也許不知道,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深陷其中。你讓我,戀上……你在找尋的東西,我來給你”
“我所尋找的。”蝴蝶喃呢一句,是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邱夕淩專注的看著她,一字一句。“你在找尋,溫暖……我來給”
阮蝴蝶豁然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邱夕淩,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在挑動危險物。我不缺溫暖,是因為從來沒有感受過
洞簫聲響起。邱夕淩淡淡的說了一句:“蝴蝶,你抬頭看看……”
阮蝴蝶頓了一下腳步。樹上,片片紙張,畫著翩然蝴蝶欲飛。上山之時掩蓋在黑色之中的東西,現在在飄搖。
隨手挑下一張。每一筆朱砂都是無可挑剔。
“你。什麼時候……”
“嗬嗬,畫了很久,很多……”邱夕淩宛然一笑。又拿起蕭,繼續吹奏。絲竹之樂,聲聲如耳,徜徉悠長……
阮蝴蝶苦笑。九天孤女,命定漂泊,她愛的,愛她的,都將不幸。阮蝴蝶的心抽搐著。這是一場魔咒。
“哼,放著你的花花公子氣質去哄其他人吧,對我,沒有作用!”阮蝴蝶緊捏著紙片。棄之如履。
“若我想,你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邱夕淩麵向著陽光,晃眼到看不真切。
來的太突然的東西,阮蝴蝶孤獨的走向陰暗。邱夕淩,你在想什麼……為何我會感到,很感動,為何,要讓我產生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