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吹柳枝鬧,雨細桃花香 第八章 庭院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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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一直在發呆,從看到手裏這張紙後便一直在發呆。馬於桓,孫士成,一切都不在重要,因為她有另一件事要做,並且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她的下一個地點——皇宮。選妃!
粉黛看著油燈,光線倒映在眼眸,顯出一絲詭異的氣氛。該感到不安,亦或是,慶幸?選妃嗎?她的心裏暗自計較。宮闈深深,但是,或許這是一個轉機。雖然有些無法理解。
皇宮,月影閣什麼時候開始涉足皇宮了呢。一路從接地方的任務,到逐漸開始接觸都城的事情,現在連皇宮都要涉足了嗎,月影閣發展的太快,快的讓粉黛的心寒徹骨。十幾年間,隨著自己,阮蝴蝶,古珠,寧非罹的成長,月影閣到底有多少影響力,雖說身為四大門主之一,可是她卻可以說什麼都不知道,隻能通過細小的事情發現蛛絲馬跡。不過,這一切都沒關係了。
月重影,月影閣,我蕭粉黛發誓,終有一天,終有那一天。她狠狠的捏了下拳,指尖沁入肉中,生疼。她嘴角掛上了笑意。豁然站起身來,匆匆走出去了,投入濃重的夜色中,現在她要去見一個人。
古寺鍾刹,聲聲悠揚。
“寒亭寺”,一間小寺,有些破舊,相距一百裏處有間皇家寺廟,恢弘鼎盛。相比之下,這間寒亭寺就真的跟名字一般,落寞,蕭索。
蕭粉黛策馬馳騁。
“阿彌陀佛!”一人手持佛珠,敲打木魚,跪在佛像之前。“施主,這麼晚了,所謂何事?”
粉黛徑直走向前,跪倒下來,深深磕了個頭。
“大師!”粉黛看著方丈,“大師。”她突然不能看著眼前的人。心中苦澀蔓延開來。
方丈緩緩站起身來。年紀不大,卻是曆經滄桑的模樣,花白的胡子,打皺的皮膚,眼中充滿慈祥,隻是這雙慈目閃動不出光彩,他是看不見的。
“施主,鬱結於心可是不好,既然來了,就暢所欲言吧。”大師敏銳的感覺到粉黛內心的不平靜。說著,便歎了口氣。
“大師,這幾日風很大,多添些衣物才好。”粉黛頓了頓,卻說了這麼句話。
“多謝施主。”大師點點頭。
月光灑下來,斑斑駁駁,柳絮飛揚。“飛絮莫無情,閑花應笑人。大師明知這滿寺的飛絮是掃不完的,可是還會去掃。是嗎?”
“絮與塵是一般。雖然怎麼也掃不完,隻是一時的明鏡也是好的。若是沒有那一次次清掃,你又如何知道這地曾經也有幹淨的時刻。心中蒙上塵埃,也該時時去掃除才是。”
“拂塵。大師,這些年來,你掃走了多少?”
“來來去去,其實,施主,終其一生,也不會有結果。”
“也許。”粉黛停頓一下,放下不容易。“我做不到,大師,或許我沒有你這般冷漠才對。”
“施主……”
大師佇立在庭院中,黑夜,於他並無區別,隻是,那人遠處了,答答的馬蹄聲聲踏在他的心頭……
不要讓仇恨蒙蔽了明心,粉黛,你應該要幸福才是。
…………
選妃須經曆三個月,分初選,禮儀,殿選三部分,最終留下三人侍奉皇帝,其餘的參選人員有的被皇子挑去,也有些賞給大臣,更多的則是遣散回家。
初選是由各地官員舉薦的德才兼備的女子。蕭粉黛派手下去落實了新身份,很快便得到解決。盟京臨省,臨汴人士,商戶蕭家之女,蕭粉黛,現年二十一,貌美,擅蕭,琵琶。
編造身份不是一件難事,臨汴蕭家便是月影閣門下一個空殼,暫歸蕭粉黛。臨汴的官員收取了銀子之後,樂得輕鬆,本也沒什麼佳人可以參選,這下可算是解決了。順道是萬一這蕭粉黛發達了,臨汴自然能夠受到賞賜。
現在距選妃還有二十多日,一切都要開始準備起來。蕭粉黛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急迫,很多事等著安排。
阮蝴蝶近幾日一直沒有出門,看著粉黛忙進忙出,她不知道師姐在忙些什麼,也不關她的事。正如開始的時候就說過“各執其事。”
不過,她不去關注別人,不代表別人也會忘記她。
蕭粉黛突然來到她麵前“阮蝴蝶。”她很少這麼直接叫蝴蝶的名字。拋卻了一貫嬌滴滴的笑顏,這種正經的麵龐讓蝴蝶多少有些不解。
“師姐?”
“今夜亥時我來找你,先別睡。”說著便離開了。
“亥時嗎?”這麼晚,師姐要跟我說什麼呢。
蕭粉黛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阮蝴蝶,她一定要拉攏。月影閣的門主,習得一身好功夫,還有,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便是寧非罹,那個隻聽蝴蝶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