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4)看不到的距離,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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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就這樣突如其來,瘋狂生長,不停積累,帶給他們顛覆一切的快感,終於越積越高,漲過安全線,瞬間轟然坍塌。
……
晚飯過後。
李未有小心地把桌麵上的餐具一隻一隻地收拾到托盤內,瓷器的碰撞有時候會發出幾絲刺耳的聲音,這時,卻不暇地吸引到客廳那兩人的視線。
遠遠地……
葉羽晨蹙眉地看著她,看著她走進廚房,又看著她從廚房出來,一直下來,整整二十分鍾,他的目光隻停留在她的身上,仿佛視線中除了她,就再沒有旁人,盡管李未有的父親叫他,他也全然沒有聽見。
沒過一會兒……
李父繞過葉羽晨,走到李未有的跟前,搖搖頭地按住她正在收拾的手,微笑著說:
“未有,這裏讓我來,你跟羽晨出去走走吧!別把人家悶到了。”
仿佛是察覺到父親異樣的目光,李未有向著葉羽晨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他一直凝視著自己。
那一刻的葉羽晨臉上毫無表情,即便他在看她,但是眼神就像無底的黑洞,有著一種深深的哀怨,仿佛抹不開的黯然。
“爸,那我過去看看羽晨,這裏就麻煩你了。”
她微微地閉了閉眼睛,放下手中的托盤,走到葉羽晨的跟前,扶著他的手蹲了下來。
怔怔地望著始終沉默的他,像頑皮的孩子般推了下他,隻是,他依然沒有理會她,仿佛從剛才開始她就不存在的,嘴唇固執地抿緊,不想與她說一句話。
心髒離奇地抖振。
他有心事嗎……
不過她總覺得他在生自己的氣,因為從吃飯之前他就很少與她說話,如果不是父親強迫地邀請他來,也許現在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漆黑的瞳孔彌漫著不為人知的霧氣,漸漸地李未有開始害怕起來,心髒突然一震,接著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對上他的眼睛。
“羽晨,我們出去走走吧!”
終於,在她出聲的時侯,他給了她一個很簡單的回複,牽起她的手邁出李宅。
……
時至初冬。
沒有了月色的晚上,在燈光的鋪墊下,有著淡淡的憂傷。
冷風的襲來,幾片狼藉的樹葉零散地吹起,掠過空氣,嶄然落下。
既然是瀟湘,又是瀟離。
跟以往的冬天不一樣的是,今年的初冬異常寒冷,所以停留在街上的人流也相對減少,昔日喧鬧的街道,如今也透露著刺骨的寒冷。
在李未有家附近的一條大街。
白色的賓利車內。
駕駛坐的玻璃窗隨著駕駛者的控製下緩緩滑下,直至最低點的時侯,他幹脆把車廂內的所有窗口打開,任由冷風從微開的車窗裏吹進來,拂動著他額前的頭發,連睫毛下的陰影都隨之輕微晃動。
這時。
董飛了自嘲地笑笑,閉上眼睛,不再看外麵一眼。
這些年來的過往,像幻燈片般,在他的腦裏播放。
如果他不是人,那該多好,就不用被這麼多感情折磨,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控製不了。
萬事有因必有果,有起必有落。
事情演變到如此的地步,糾纏不清,任誰也不敢說這是他錯。
既然拋棄了他,為什麼又要回來找他,既然不在乎他,為什麼又要帶他走,這樣來來回回,離離合合,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不可笑嗎?
早已收藏起來的感情被她從久違中狠狠地抽起,隻因一個不該接的電話,此時的他甘願烈火纏身,不顧一切地相信這個希望。
最終,又有可能因為一個莫名的理由,她又一聲不響地把他拋棄,在他眼中,這是多麼的殘忍,可是,在旁人眼中,這是他活該的。
當他重新放下心來,按真正的想法來做,可是,他真正的想法又是什麼呢?
他睜開眼睛,冷風吹得他的眼球發痛,合上來以後,又勉強的張開。
也許隻有她可以幫到他,隻有她可以告訴他,現在他該怎麼做,他不想依賴她,但是又不知道從什麼時侯開始,這種依賴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旦習慣形成,想要擺脫,這比什麼都難。
習慣性地翻開手機,按著連日來熟悉的號碼。
那個人……
不知道現在在那裏……
……
燈光下……
色彩斑斕的米黃路燈微弱地打在稀疏的樹林上。
隔著樹葉的間隙,點點地落在他們有些單薄的肩頭。
因為走得過於倉猝,兩人的身上都隻穿一件棉質的上衣。
走著走著,自然就寒冷了起來。
李未有挽著他的手臂,沿著小路走到小巷。
一路上,葉羽晨的話題很少,盡管她說了一大堆的話,他也隻是簡短地回應她幾句,接著,又回到之前的沉默起來。
雖然她並不在乎他會怎麼對她,但是,每當看到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神的時侯,她難不免會一陣心慌。
所以,她幾乎用盡一切的方法去引起他的注意……
良久……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又找來的話題。
忽然,她放開了他的手,大步跨至他的麵前,可愛萬分地說:
“最近你都在做什麼呢?”
“在你問我之前,是不是我先問你最近在做什麼呢!”
他不屑地看著她,胸口忽然有股難擋的血氣,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聲音壓至最低,沒錯,此刻的他一點也不溫柔,他也顧不及溫柔,因為他是竭斯底裏要知道她的一切惡行。
恍惚間,這一切都是一場幻覺,等到幻覺醒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多麼的可笑,還以為他會被她的努力所感動,終於與自己說一句話了,又有誰會知道,換來的隻是冷眼的質問呢!
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我什麼都沒做。”她輕輕地拉扯著他的衣袖,希望他能慢慢地聽她解釋。
然而……
她並沒有得到如期的效果,相反,他更加怒視她,甚至連她最後的一點自尊也不放過,一步一步地逼近她,雙手無情地握緊她的肩頭。
“為什麼要欺騙我?”本來疼痛的肩頭此刻痛得全身鬆散,她一動不動地被他搖著,搖得眩目混沌,“回答我……回答我……我叫你回答我……”他瘋狂地在她的耳內低吼,就像餓透的老虎鉗製著獵物一樣,一點空氣也不願意施舍給她。
在她的心裏,此刻平靜得就像真空一樣。
就好象大片大片的森林經曆了一場異常囂焰的大火,火熄滅後,剩下的就隻有一片安靜的灰燼。
她沉默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他的輪廓,他的一切……
曾經是那麼的熟悉,現在卻不再熟悉。
忽然……
一連串的鈴聲驟然響起。
冷不防之下。
這種僵冷的空氣被它悄然打破。
李未有咬緊嘴唇,絕望地撥開他擱置在自己肩上的手,挪縮著從口袋中翻出手機。
她苦笑……
茫然地望著那個名字,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因為這個名字而溫暖起來。
沒有理會葉羽晨擠得出血的眼神,她隻想在那段有點急速的鈴聲結束之前接下那個電話。
“未有!是我,飛了。”
“你……”
她頓時怔住,電話的另一端,他的聲音無力而脆弱,宛如冬日的雪花經不起熱量的煎熬,輾轉溶化。
車窗內,鵝黃色的燈光淡然冰釋地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終於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現在的他,全身都被插了刺,每一顆都深深地插進他的內髒,唯獨那個人的聲音依稀讓他感到安心。
“我媽,她剛才給我打電話,她說要見我。”
沒有衝動也沒有喜悅,他低調地告訴她這個消息,隻要是她,他會毫不在意地表現自己的感情,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在她麵前有多狼狽……
“你在那裏?我去……”
“夠了……”
“哢……”
那一秒鍾。
手機摔落的聲音……
葉羽晨咆哮的聲音……
同時響起。
火一樣的吻瞬間堵塞住她冰冷的嘴唇,帶著恨意,從唇峰放肆地吻到唇角,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嘴裏的氣息,最後發白幹裂的嘴唇漸漸地染上深沉的紅氣。
這種帶著撕扯的擁吻,燃燒著葉羽晨熾熱的身體,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占據她全部的思想,她禁錮地擁抱著她如同絲質的軀體,強勢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
她掙紮著推開他,卻又被強行地拉回原來的位置,然後嘴唇再度被堵上。
……
冰涼的眼淚終於滑下來,和著刺骨的寒風從揚起的嘴角旁邊滾落下去,一直滾至無底的深潭。
……
霸道的吻,肆意的吻,橫蠻的吻……
一個一個地在她的嘴唇印下,他的思維早在她接完那個電話以後已經鋪張錯亂,他的記憶隻能停留在那一個畫麵。
摩天輪上。
十指緊扣。
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嘴唇。
然而……
她一點兒也沒有反抗……
就這樣被他吻著。
……
幹淨的空氣忽然被濃濃的血腥味代替。
她的嘴唇被他咬得滲出血來。
血液同時印上兩人的嘴唇。
沿著嘴角流進齒縫……
這時……
李未有緊緊地閉著眼,嗆著笑出來,但是,臉上的確是眼淚,不可置疑,這些眼淚在告訴她,他們之間已經走到絕境,是他親手撕毀一切的。
我們之間是從什麼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不是……
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有著一段距離,隻是你不發覺,我也沒有注意。
起初,它是傳遞我們愛情的介質。
後來,它是我們最後分手的證據。
……
終於笑了嗎?而且笑得那麼可憐。
葉羽晨嘲諷地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推開,怨恨使得他此刻絕不原諒眼前的人,他輕蔑地凝視著她,仿佛每個眼神都受過萬劫不複的傷害。
這時……
李未有的腳步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對於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似是相識,恍然陌生……
愛情是多麼奇怪的東西啊!
五分鍾之前,她們還把對方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然而……
五分鍾後……
生命中那個無數的他,一切都回不了之前。
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想,在一切坍塌之前,她隻能選擇無聲地離開,奮不顧身地跑,心連同灰燼一起散布消失,看不見終點,去到哪裏都好,隻要能夠在淚水崩潰之前離開,心力交瘁也沒關係。
在信任與懷疑之間,他選擇了懷疑,寧願一手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也不相信她一次,但是如果他相信她,總有一天,這種不安感還是會把他們的愛改變成曆史。
所以……
愛她,卻開始恨自己。
既然不能以平淡的方式相愛,那麼不如以另外一種方式將你完全占有,那也沒有關係,至少這一刻,她的心恨他。
因為隻有恨,才深刻,才能讓她永遠記住他。
******
風夾雜著寒氣,漸漸地吹幹了她臉上的淚水,她漫無目的地跑著,就像迷路的小孩,可是,她卻不是小孩,隻要多跑幾步就會喘息得連呼吸也困難,此刻的腦裏,那個心痛欲絕的吻,她不想去想,但是偏偏路人之間的親昵動作,讓她不禁又想起那個人,那張臉,那個會溫柔對她笑,會一直嗬護她的人。
眼淚又不經意地流了下來,她會這樣流著眼淚,隻怪她不夠堅強,所以才會在失去愛情的時侯,痛得死去活來。
她一定是痛傻了,呆呆地跑著,就連應該去哪裏也不知道?
回家嗎?
不可以讓父親看到這樣的自己。
不回去,那她還可以去哪裏?
……
沒有人比她更茫然,原來失去那個肩膀,她什麼都不是。
……
電話裏的對話依然在董飛了腦裏的回響。
沒錯,他是聽到一切。
所以此刻他才會跟她一樣,承受著痛切心扉的折磨,在她家附近找了不知道多少次,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她在那裏,隻是單單憑著電話裏的聲音判斷她會在這附近,但是這個附近,並不是他董飛了一個人可以找得完的。
……
沒有理會自己身邊經過了多少個路人,他隻想第一時間看到她。
驚慌無比,心跳得快要掙脫出胸膛。
“嗚……”
那一瞬間。
董飛了的身體微微一顫,心跳頓時漏了半拍,腳步逐漸地隨著那個聲音停下來。
陰影裏,隱隱約約能看見,那個冰冷脆弱的身影在他的身旁擦肩而過。
猛然地抬起頭,慢慢地轉頭望向在自己身後的人。
她整個身體摔倒在地上,破碎的瞳孔有著死亡般的霧氣,眼淚無節製地滾下,一連串地席卷而來,雙手無力地支撐在地上,剛才擦破的傷口此時漸漸沁出血珠……
緊緊地望著她,心口的重量一下子沉得最低,直至全身缺氧。
好不容易才跑了過去,立刻蹲了下來,揚手將李未有整個人圈在懷中,嘴裏低聲地呢喃著。
“你還好嗎?”
“……”
“沒關係的,已經過去了。”
“……”
李未有死死地卷縮在他的懷裏,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回應他,仿佛是遇溺的人捉住了一塊安心的浮木,一旦捉緊了就不肯放手,顫抖著窩進他的懷抱,希望在他的懷裏攝取一點溫暖。
仿佛是明白了她的需求,他微微地挪動了身體,伸長手臂,盡力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痛嗎?”壓抑著失血的胸口,他輕聲地問。
“如果痛就說出來,發泄出來……把所有的委屈向著我發泄。”
如果說痛,這裏有一個人比她痛一千倍,也許她沒有發覺,抱著她的人比她顫抖得更厲害,但是他不可能讓她有這個機會發現自己的異常,因為她更需要的是他的保護。
受傷的手心依然滴著血,他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來幫她擦拭,溫柔如水地說:
“如果被我擦痛了就要說出來。”
又往他的胸膛處擠了擠,這次換她抱緊了他。
“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那麼不可信任嗎?”眼眶又泛起紅來,她抬起臉來看他,委屈地徑直抽泣,“我的心真的很痛,從來沒有過的痛。”
“為什麼要痛……不可以……”她大喊,甩開他的手,握起出血的手心,大力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痛嗎?
他死死地握緊她的手,眼裏流露出哀求的悲傷,低頭誠懇地對上她的眼睛,緩慢地說著每每一個字。
“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小心地把她的手再次攤開,看著滾燙流出的血液,眉頭不由得又收緊。
下一秒……
毫不猶豫地攔腰把她橫抱起來。
“你要帶我去那裏?”躲在他懷裏,她啞聲地問。
“傷口必須馬上處理,不然會發炎的,這裏離你家很近,我先送你回家。”
“送我去你家……”她逼切地回應他,在燈光的照射下,董飛了深淺的淚痕隱隱約約地映入她的眼簾,“可以帶我去你家嗎?我不想我爸看到這樣的我。”
“那好吧!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想也沒有想就直接給出自己的答案。
她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她該去哪裏,如果回家,父親看到了會怎麼想,說摔倒了,但送她回家的不是葉羽晨而是董飛了,他會相信嗎?她不希望父親擔心她的同時還要擔心她的感情。
但是這對於董飛了來說,又算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她已經不止一次傷害他了,而每次救她的又是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蓮藕的絲條,剪不斷,理還亂,好象冥冥中,他們不管誰欠誰,注定脫離不了關係。
……
董飛了私人公寓。
他並沒有把李未有送去他家的舊居,而是帶她去了公司安排的私人公寓。
一路上,他從停車場抱她上來,直到到了公寓門口,他才把她放下來,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後掏出鑰匙打開公寓的大門,把她抱進大廳的沙發上。
“你先在這裏坐,我去拿醫藥箱。”坐在她的對麵,他凝視著她嘴唇上的傷口,假裝微笑的說。
四目相對,李未有的心中忽然一片冰涼,良久才回答他的話。
“好的,謝謝。”
不一會兒,董飛了從裝飾櫃裏拿出來一個長方形的小型藥箱走到李未有的跟前蹲下。
“我自己來就好。”衝動地想要搶過董飛了手上的藥瓶,手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麵上的杯子,發出撕裂的破碎聲,頓時刺進他和她的耳膜。
內疚地低下頭,“我……對不起……我去收拾一下。”
正準備從沙發裏站起來,可是連身體還沒有站起來,就被董飛了鉗製地拉了回來,把她的身體緊緊地壓回沙發上,對準她的視線,緩慢地說:
“他真的可以讓你把自己變成這樣嗎?就是因為他不喜歡你就可以拒我於千裏之外?”他無奈地笑了笑,語氣中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好象這一切都是他應該的,他應該受傷,他應該被她拒絕,因為如果不是他,葉羽晨就不會不信任她。
“來,我幫你擦藥。”
他動作溫柔仔細托起她的手背,拿起藥箱裏的棉條,邊吹著氣邊為她的手心塗上消毒液。
看見這一幕……
心口忽然又疼痛起來,是從什麼時侯開始她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感到無盡的委屈,比起與葉羽晨之間的誤會,她更想向他解釋,她並沒有拒他於千裏之外。
他一眼也沒有看他,隻是安靜地幫她塗上止血藥,然後綁上繃帶。
李未有隔著朦朧的水霧貪戀地看著越來越模糊的他,微翹的嘴唇張了張,卻啞著嗓子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好了,我已經幫你包紮……”他重新站了起來,卻正好看見她眼睛裏的水氣莫名其妙地越積越多,終於止不住的順著眼角流淌出去,連成一條綿綿不斷的晶瑩水線。
他頓時僵硬地站直了身體,眼睛愣愣地凝視著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我把你弄痛了嗎?”
她用力地搖著頭,緊咬的嘴唇泄露出微弱的聲音,但是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他嗎?”他迷離地望向她,眼睛蒙上一片厚厚的冰淩,晶瑩如同黑夜裏的夜明珠,怔怔地等待她的回答,有那麼一刻他竟希望她回答他那不是事實。
還是搖頭。
“如果不是他,那你就不要再在我麵前流一滴眼淚,告訴我你現在很好。”
他終於生氣了,第一次對她生氣竟比死還要難受,該死的,他到底在做什麼,難道沒看到她在傷心嗎?明明就很在乎她,為什麼偏要表現得毫不在乎呢!
如他所說的一樣,掩飾起眼中的淚水,望向他,“對不起,我害你困擾了。”接著,摻扶著家具從沙發裏緩緩地站起來,然而,就在她挪動第二步的時侯,董飛了再次把她橫抱起來。
從內心發出來的淒涼因為眼前人的不解而轉化成了盛怒。
“沒錯,我是困擾了,早在第一次遇見你的時侯就困擾了,想要補救嗎?”
質問她的同時,也是發泄自己心裏不滿的情緒,是啊,他董飛了就是這樣,他不願意一絲不掛地將自己的心袒露在別人的麵前,但是對於她,他已經毫無保留了。
全然不理會李未有的感受,把她抱到主人房,輕輕地放在床上,盛怒忽然又轉化成憐憫。
“好好的在這裏休息,一切的事情等過明天再說。”
“那你要睡那裏,這裏不是隻有一個房間嗎?”
“這裏是我的家,我睡那裏都一樣。”
幫她掖好被子以後,輕輕地掩上門,然後靜靜地離開了那個房間……
安靜的房間內,此時隻剩下李未有一個人茫然地凝視著天花板,潮亂的思緒一下子充滿了她的神經。
一年前,他們嘻鬧地碰上對方,體育場上,他第一次救了她,隻是那時候她沒有發現,緊接著,他退學離開了學校,但是很快她又被安排到恒星工作,漸漸地,他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變化,一直到了今年的夏天,他無條件地幫助她洗清抄襲的罪名,常常在她不經意的時侯出現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地幫助她,以至於她對他越來越了解,時至今天,她終於清醒了,明白自己抗拒的到底什麼?
這時,她稍微挪了挪身體,好讓自己睡得好些,然而,昔日的畫麵卻無丘止地出現在眼前。
……
愛情就這樣突如其來,瘋狂生長,不停積累,帶給他們顛覆一切的快感,終於越積越高,漲過安全線,瞬間轟然坍塌。
這是一位我很喜歡的作者的理名言哦!覺得真的很有道理啊!愛情真的可以這樣,可是每天又會有很多人去挑戰這個極限,因為愛對於人來說,可以說是生命的另一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