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3)愛,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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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種愛才是最幸福的。
被愛?
還是默默地愛著一個人。
……
那天。
李未有離奇地消失在阿斯蘭的會場,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是什麼時侯離開的,也許是在大家都為結果掙紮的時侯,又或者是李未有看到清水藍對董飛了密語的時候。
然而……
這一切----
也許隻有她自己知道。
仿如以往一樣的平靜,比賽數日後,媒體並沒有如期那麼轟動,他們也沒有從阿斯蘭哪裏得到什麼,除了得知李未有不是抄襲者以外,阿斯蘭也沒有否認沈恩娜的作品,根據一眾評審的斷定,李未有沒有遵守比賽規則按照原圖紙設計出原有的作品,而是完全偏離原有作品基礎上設計出另外一件舞台服,所以這個比賽並沒有得以證明誰才是抄襲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未有的作品足以成為新一屆阿斯蘭青少年設計師大賽的冠軍之創。
因此……
這一次比賽過後的平靜來得一點也不突然。
與此同時。
阿斯蘭雖然沒有否定李未有的能力,但是為了警惕後人,當場取消了李未有在阿斯蘭青少年大賽的參賽資格,至於沈恩娜,阿斯蘭給出的答案側是會重新審核她的設計能力,以及公開向所有媒體解釋。
雖然,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還是會有些無聊的媒體死守不放,利用一切的方法去采集消息,因為他們覺得阿斯蘭的做法實在太敷衍了事,好象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內幕。
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找不到令人信服的證據。
其實自李未有跳下舞台那一刻起,葉羽晨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他知道李未有曾經去過會場的後門,所以當他得知比賽結果以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李未有比賽的結果,可是,當他來到會場後門的時侯,他沒有找到李未有,反而,無意地發現,清水藍與董飛了在對麵馬路親昵。
由於那天李未有一早就離開,所以對於這個結果她可以說是一概不知。
沈靜雲與七瀨葵多次打電話給她,但是電話的另一端隻有一個餘音:“機主已關機,如果要留言請留言,沒留言請掛機。”
就是這樣,靜雲與七瀨葵就在阿斯蘭場外瘋狂地找了十多遍,但是依然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蹤影。
一直到了第二天。
李未有慵懶地從床上起來,按下開機鍵。
數十條短信,上百個電話記錄,如同幻燈片般放影,全然地顯示在屏幕上。
“未有,你現在在那裏?”來自靜雲。
“李未有,我知道結果不如理想,但是至少你不是抄襲者啊!”來自七瀨葵。
“未有,無論結果是怎樣,我會永遠支持你的”來自羽晨。
李未有一條一條地翻閱著短信,表情萬千,有時候苦悶得低下頭,有時侯又笑得人仰馬翻,從床上掉在地上。
直到,第五十六條,她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失色地注視著上麵的每一個字。
“李未有,別開心太早,我沒那麼容易被打敗。”
是一個陌生人的電話號碼。
是誰?
是誰發了這樣的話,是恩娜嗎?
她還恨她嗎……
為什麼……
多少的茫然,如同黑夜,一點一滴地占據她視線。
最後……
隻能成為過去……
******
這天晚上。
沒有星辰,
沒有月亮。
光明的大廳正好與此時此景形成無形的對比。
隻是,過分的對照隻會讓深處困惑的人更加窒息。
董飛了的公寓,寬敞的落地玻璃窗透析著一抹明媚的餘輝,正好與這凜然的黑暗相形見絀。米白色的窗紗垂至窗戶的兩側,在夜風的吹佛下各自飛揚,在大廳的中央,透明的水晶玻璃桌上放著一盆綠色的米蘭。
餘心蕊低頭,緊視著桌麵上的米蘭,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葉子被厚厚的一層塵埃依附著,使得原本青綠的葉子變成了淡灰色,指尖輕輕地撫上米蘭葉片的塵埃,頓時劃出一道清晰的細痕,她失神地審視著被劃出的裂縫,眉宇間隱隱有種愁緒,始終舒展不開。
忽然……
大門被輕輕的推開,餘心蕊手指突然一捏緊,險些把米蘭的枝葉折斷。
回過神來,迎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凝視著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她的手心又略微捏緊了一些。
接著……心猛然抽痛。
偶然地從方嵐口中得知近日董飛了總是早出晚歸,甚至有時侯連家也不回,直接在公司呆上一個晚,第二天起來又開始沒有靈魂地工作,無論什麼人,什麼公司,反正隻要是能讓他忙起來的他都來者不拒,聽到這裏,她還是不免擔心了起來,所以就向方嵐拿了他的公寓的鑰匙,來這裏看看,可是,她怎麼沒有料到,當她看到他的時侯,心口仿佛被鋼絲狠狠地紮了一下,頓時神情呆滯。
這時。
大廳裏。
空空蕩蕩的……
深沉如黑夜。
米黃色的窗紗在燈光下拉出一道柔和的黑影。
他的目光深不見底,如同深潭。
她的眼神黯然失色,如同黑夜。
氣溫急劇下降後變成的僵持。
促使兩個單薄的身體毅然對峙。
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了視線的交接,氣氛古怪而奇異,抿緊的嘴唇依然不願意說一句話,仿佛在等待對方的解釋。
不知道過了多久-----
平靜的空間裏響起了一個陰柔的聲音。
“找我有事嗎?”
“聽方嵐說你最近很忙,所以想來看看你。”
董飛了刻意避開餘心蕊的視線,壓低聲音說:“我最近很好,謝謝關心,如果沒有其它事情,你可以離開了,我現在隻想休息。”
胸口閃過一陣冰冷,壓抑著洶湧的情緒,細細地暗語。
“你是真的累,還是不願意看到我。”
其實餘心蕊早就從葉羽晨母親口中知道董飛了幫助李未有那件事,隻是前段時間他與她的關係產生了隔膜,她也不敢公然地與他對抗。
這時,餘心蕊死死地望著眼前的人,視線內充滿了疑惑,悲切。
為什麼距離會越來越遠?
為什麼變得如此的陌生?
為什麼連一眼也不願意看自己?
董飛了沉默了半晌,正準備轉身上二樓。
“哼”寂靜的空氣最終被餘心蕊冷得寒心的聲音打破,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帶著水汽的眼睛深深地打量眼前的人。
“……”
“我說得沒錯吧,你的視線裏隻有李未有。”
她的聲音空白無畏地袒露在空氣中,正好刺激著董飛了錯亂無章的神經,使他的身體為之一震,最終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為了李未有,你心甘情願去求阿斯蘭的總編,不惜動用自己的資金為她舉辦那個比賽,用錢收買阿斯蘭一改昔日的比賽規則,目的不就是為了從各個方麵保護她嗎?可是,你最後得到的是什麼,就是人家跟葉羽晨相親相愛,你卻形單隻影,這樣值得嗎?”
那一刻。
董飛了的身體僵硬得如同日久冰封的化石,麵容頓時發白,雪白的指骨在餘心蕊的眼前表露無畏。
董飛了苦笑。
果然,他還是經不起打擊,隻要是有關李未有的事,盡管是那麼一點兒都足以讓他撕心裂肺,甚至窒息死亡。
“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最愛你的人就是我嗎?李未有她算什麼,她眼裏、心裏更本就沒有你,你再這樣傻傻的為她做任何事,她也不會感激你。”
他依然沉默不語。
感覺到他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滯,語氣輕微地放緩了些,可是充斥著血色的話語還是不帶一點憐憫。
“李未有她算什麼?”餘心蕊不斷地重複著那一句話,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將這個名字從董飛了的心裏徹底清除。
“她憑什麼讓你一直付出,她憑什麼……”
黑暗……
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
董飛了緩緩地閉上眼睛,雙手死死的環抱在胸前,指尖一點一點地捏緊自己的肌膚,被捏成紅紅的幾個指印。
他感到一陣寒冷,想就這樣昏厥過去,但是,餘心蕊的話就是夢魘,不斷地將他的思想吞噬。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可是,被餘心蕊訴說以後,他發現原來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他不可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盡管刻意去忘卻,但是總是在控製不了的時侯又再想起。
隻是,倔強的他,還是舍棄不了在別人勉強偽裝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說話,是我說對了吧!”
餘心蕊輕聲低喃,被這樣的忽視著,眼底下的寒冰瘋狂地掙紮著,哪怕是他一轉身,那早已缺堤的淚水就立頦洶湧而下。
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回頭望她一眼。
米蘭的香氣彌漫著整個空間,透析著迷離的霧氣。
董飛了微微地側過身體,卻在這時,被另外一個身體緊緊地包圍著。
渾然一怔,牙縫間擠出兩個字。
“心蕊……”
“你終於願意叫我的名字了。”
不顧他結冰的眼神,下意識地把身體移至他的身前,雙手挽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頭擱置在他的肩上,嘴裏輕聲地說著每一個字,仿佛是擠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
“飛了,你不愛我了嗎?”她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指間靜靜地從額前劃至眼角,落在蒼白的嘴唇上。“我就知道你是在報複我十五年前一聲不響地離開才會跟李未有糾纏上的。”
“這十五年,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嗎?”她在董飛了的耳邊傲慢地笑著,笑聲充滿了不屑與悲憤。
董飛了回望她,嘴角勾起一抹同情的笑容。
“夠了”
他低頭望她,眼神冷酷無情,就像在警惕她,他下一秒就要將她徹底粉碎。
緊接著,連心也在淌著血。
環繞在頸項的雙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無情地扒開,然後不留情麵地把她推開,最終因為站不穩而後退了幾步。
“你說夠了嗎?不管我最後得到什麼,這都是我的選擇,而你,請立刻收起你的口沒遮攔。十五年前的事我已經忘了,忘了所有的事,忘了所有的人……”
如其垂死掙紮,不如選擇把一切遺忘。
“我真的做錯了,十五年前我就不應該離開你。”
她的聲音脆弱得如同破裂的水晶,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精細如冰雕的臉上,那時,他沒有表情,沒有憐惜,唯有失望與冷落。
“沒錯,你做錯了,而且錯得讓我無法原諒你對李未有做的一切。”
“哈哈……”她的笑容清高傲慢,直視著他說:“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你,抄襲事件的幕後主謀就是我,是我偷了李未有的設計,然後利用沈恩娜去陷害她,你既然知道了,那你大可以為了她去告訴全世界,我就是那個最惡毒的主謀。”
“你走吧!”董飛了隻是淡淡地說了幾個字,轉身踏上臥室的樓梯,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其實誰才是真正主謀,在董飛了見了葉羽晨母親第二天他就知道了。
“飛了,有一個消息不知道你要不要聽。”
七瀨葵的語氣中帶點憂慮,因為他知道自從昨天見過葉羽晨母親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現在又突然告知他這樣的消息恐怕他接受不了,所以還是先征求他本人同意再說。
“你說吧!現在沒事情比李未有的事情更重要。”
他實在沒有心情再與七瀨葵耗下去,在他心裏有什麼事情比起李未有被誤會更加重要,即使再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攻擊一次,為了她,他在所不惜。
“就是……原來心蕊一直都有與葉羽晨的母親還有沈恩娜交涉的,這就是她們見麵的照片。”七瀨葵從袋中掏出數張照片然後攤放在桌麵上。
剛開始的時侯他的確不相信她會做這樣的事,但是後來經過徹查,事實也就擺在眼前,餘心蕊的確就是陷害李未有的主謀,表麵上她由始到終都沒有參與這件事,參加不同的海外活動,但是事實上她是在利用這段時間想盡方法將李未有徹底鏟除,想到這裏,董飛了不禁寒心。
沒錯,他大可以就這樣向媒體公開所有的事實,如果是這樣,李未有根本不需要參加什麼比賽就可以證明自己是清白,他也不需要花這麼多少時間與金錢去勸服阿斯蘭那些人去舉辦這個名存實亡的比賽。但是,他董飛了並不是冷血的,他不希望李未有被所有人誤會的同時,也不希望餘心蕊從此失去一切。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矛盾,明明可以很簡單解決的一件事,但是往往就是因為考慮太多,顧忌太多,最後繞了一個大圈子還是在原地,他董飛了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
“董飛了……我恨你,我恨……你。”
他隻能依稀地記得在餘心蕊地衝出他公寓之前留下那一句話,那一句話最終穿透了他的意識,當他再踏上一級階梯的時侯,忽然,再也無法站穩了,腦袋中一片空白,緊接著,隻能無意識地跌到在地上。
……
天空依然是漆黑的。
隻有一絲落寞的冷風。
在喧鬧的大街上……
她---
不顧一切地跑著,隻想立頦消失在他的眼前。
早已崩潰的淚腺不受控製地瘋狂流著,她顧不了路人的冷眼視線,也忘卻了自己明星的身份,就這樣毫不在乎地穿過每一條大街,每一小巷。
她失聲痛哭……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
就在她轉過街角的時侯----
忽然,整個身體栽倒在一個溫暖的懷內。
“你沒事吧?”他輕聲地問,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扶起。
“……”
見她沒有出聲,葉羽易低頭看她。
下一秒……
葉羽晨整個人愣住,並不是因為眼前的人是餘心蕊而感到意外,而是看到餘心蕊眼角的淚痕以及她蒼白的臉容而震驚。
“你……發生什麼事了嗎?”葉羽晨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自從上一次在他家的晚會裏見過她以後,他們幾乎沒有見過麵,想不到今天再次遇到她,居然是這種狀況。
“是你。”餘心蕊不屑地冷哼。
“……”
“你是代替李未有來看我有多狼狽的吧!你現在看到了,你開心了吧!”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還是忍不住流淚,不管嘴裏說得有多硬,最後還是被這眼淚給徹底打敗了。
“嗬……”盡管已經用手心按住了嘴巴,但是這失聲的笑聲很容易就能刺進餘心蕊的耳膜。
原來她把他誤會成是葉羽晨了,看來自己還是沒什麼魅力,這容易就被她遺忘了,還害他上一次特意地警惕她不要傷害李未有與葉羽晨,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她一定沒有記住了。
葉羽易泄了氣地抿了抿嘴唇。
“你這麼開心是什麼意思,為了李未有來報複我嗎?這一切都是李未有的錯,都是因為她介入別人的感情,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餘心蕊一口氣地說出對李未有的不滿。
難道是她?
葉羽易暗想,他記得有一次去阿斯蘭找自己的母親的時侯曾經碰見過她,隻是那時他的目的隻是為了幫助李未有,所以並沒有留意她,但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這件事也許跟她有莫大的關係。
他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說著:
“是我的魅力不夠嗎?為什麼你就是認不出我呢!”
“你不就是葉羽晨嗎?你知道沈恩娜為你做了多少嗎?你跟董飛了都怎麼了,隻為一個李未有著迷?”
果然,他沒有猜錯,但是她這麼一說,讓他比之前知道更多了。
“我果然沒有什麼魅力。”他葉羽易就是那樣的人,明明知道的,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因為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是餘心蕊用錯方法而已,如果要他在這個時侯再羞辱她一次,他怎麼也做不到,更何況他覺得餘心蕊本質並不壞。
餘心蕊沒好氣地衝葉羽易冷笑一個,不屑地側過頭,咬緊了嘴唇準備離開。
可是……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葉羽易再次拉上她的手臂,猛地一拉,她整個身體被推到街頭的一個廣告張貼欄上,另一隻手被他死死地壓在牆上,一動也不動。
“你……你想怎樣?”
她喘息地掙紮,可是,不管她多用力,也不能從那隻手上空出一點間隙。
葉羽易微笑。
把自己的臉躊到離餘心蕊的臉一公分的距離處。
“你看清楚,我不是葉羽晨,我是他的孿生弟弟葉羽易。”
雖然在黑夜,但是近距離看著他,他的確有幾分不像葉羽晨,葉羽晨的表情一向溫柔沉著,可是,他的臉上卻是褪不盡的稚氣,甚至是妖豔。
如水的清漣眼神,白皙如雪的皮膚,還有殷紅的花瓣般的嘴唇,她終於回想起來了,她不是葉羽晨,他就是那個在木蘭樹下警惕她不要接近葉羽晨的妖媚男孩。
“記起來了嗎?”葉羽易警覺地再提醒她一次。
“你的臉,我永遠都不可能記住。”
回想起剛才自己對他說的話,她低著頭不敢再看他一眼,什麼才是真正的狼狽,她現在才知道,就是被最不應該遇見的人看到自己那張悲痛欲絕的臉。
隻可惜……
葉羽易卻不是這樣想,他覺得不到愛的人才是最可憐,但又是最堅強的。
就在餘心蕊低頭的下一秒。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
“這樣應該比較舒服吧!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
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壞人,盡管是做錯了,隻要用心去同化她們,她們的心靈也可以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