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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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恒星”公司
會議廳內,堆積如山的文件整齊地放在空心的大原桌上,桌子的中心放有幾盆米蘭般大小的植物,顯得異常的幽雅。
桌子前端的模擬台。
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男人正用心地展示著投影儀,講述著今年的業績與公司的預期計劃。
台下是幾個光豔奪目的女明星,她們衣著華麗,氣質非凡,有著天使般美麗的麵孔,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流露著嬌豔的氣息。
可是,再美的天使也比不上她們身旁那個正安靜地看著雜誌的男孩,他身上的每一處都閃耀著耀眼強光,使得所有女明星的焦距都定立在他身上。
他沒有過多的話語,時不時抬頭望一下台上那位辛勤演講者,不久,他又把頭腦埋下,繼續閱讀手中的雜誌。
男孩的身旁是一位個子不高,但是滿有大將風範的男人,他認真地瀏覽著桌麵上的文件。
“我們今年將會增加大量的偶像明星,希望各位積極帶新人。”
“什麼?帶新人?”台下的一從明星議論紛紛,不滿的聲音隨即爆發。
“這樣怎麼行啊!我還要出新專輯呢?”
“我還有一部戲要演啊!”
“對了。”
“……”
——————
一陣又一陣的埋怨聲漸漸地蔓延整個會議室。
可是,並沒有影響到一角的男孩,他依然氣定神閑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嘴角稍稍一動,接著眼睛死盯著雜誌上一幅畫。
這時---
周圍的人正用著深切的眼神注視著他,他們一言不發。
“飛了,你有什麼看法?!”
“飛了不能去帶新人。”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沉沒不語的夏雪緊接著剛才那一句話。
頓時,全場的目光一並投向這個大膽的夏雪,他們千般疑惑地看著她,揣測著她這話的“意圖”。
與她並坐的明星厭惡的表情,室內氣溫驟然下降。
身為師姐的她雖然在恒星公司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一旦牽涉到飛了的事,不管是大還是小,其它人總愛追問過究竟,更何況夏雪居然當眾說出那樣的話呢!
夏雪抬頭看了飛了一眼。
有一顆羞澀的味道卡在喉嚨裏,讓她說不出話來。
男孩露出如畫般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雜誌,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到台前。
“那是因為我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新人身上。”
“哦!”所有人一同應和飛了的話。
“可是,我需要一個設計師。”飛了悠然自得地說。
沒錯,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明,他明知道公司不會拒絕他的要求的,那他自然就有選擇的權利了。
“我的決定是:除了飛了以外你們都需要帶新人。”
坐立在飛了身旁的老板突然說。
此時,他們隻好默默地接受一切,就連抱怨的機會也沒有。
“還有,我們公司今晚將會在“聖花利亞學院”舉行一個晚會,你們全部都要出席。”
所有人眼神突然一亮,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眾所周知這種所謂的晚會,隻是公司用來挑選新人的工具而已,別人看來在情人節舉辦這種節目是為了搞氣氛,可是又有誰會花費那麼多錢去做一些沒有利益的事呢?能當上老板的人都是一些物以利用的人,他們的思想不是一般人有的。
一方麵,他們能大肆宣傳自己的公司,一方麵,又能夠挑選好的明星,這何樂而不為呢?
* **
聖花利亞學院的公布欄上。
人潮洶湧地聚集在一起。
他們就像急切的孩子,眼睛不斷地向四處張望,有時蹦跳,有時探頭,每個人的脖子都伸得比長頸鹿還要長。
喧嘩聲、吹噓聲頓時傳遍了整個校園。
“走開、走開。”一個身穿短裙,染了頭發的女孩從人群中破冰而出,手上握有一張被抓得像皺布的紙。
“你是怎麼搞的?清水藍”
一群女生大聲狂嚎,聲音中混雜了大量的火藥味。
“什麼嘛!人家近視也不讓一下人家,討厭。”她吐了吐舌頭,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表情。
“別裝了,我可不是小女孩,那麼容易就上當的,快把紙拿出來。”女孩驚叫著。
小藍單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朵,身體向上收縮了一下,然後不屑的大笑。
“嗬嗬……我最怕你了。”
“你……哼!”
……
2006年10月28日晚上,聖花利亞學院的藝術廣場上。
一個設計得星羅棋布的舞台正安然地坐落在廣場的中心地帶,淡黃的燈光集中地灑落到舞台的背景布上,隻見上麵明顯的標有幾個大字:“恒星之夜,有你與我。”這裏頓時成為吸引路人注意力的焦點。
晚間。
幾陣涼風襲來。
天藍色的布景在晚風的擠壓下,露出了幾條清晰分明的折痕。
舞台不時出現幾個身影,他們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小飾品。
在幾翻裝扮之下,幾千個顏色各異、大小不一,高低不同地小星星懸掛在舞台的上空,與燈光的交接下,小星星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不太注意的人也許沒有發現,在白色圓舞地毯上有著這樣的一段文字:每一個人都是一顆耀眼小星星,她們都屬於宇宙的一部分,隻要她們堅持著自己的理想,這個銀色舞台上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位置,即使使不起眼的小星星,她們也必定能發光發熱。
“嘩!好華麗的舞台啊!”台下的觀眾驚歎這奇跡般的舞台。
“恒星”是一家多元化的國際級娛樂公司,華麗、高貴、夢幻是它一直以來的宗旨,“恒星”的每一個明星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論是平民或是沒有藝術天份的人,隻要經過恒星的雕琢,那麼被世人認識的夢想就指日可待,因為“恒星”的明星,他們都擁有與世界接觸的機會,民間有一句這樣的傳言說:“恒星是娛樂世界的殿堂。”
“各位同學,晚上好!今天恒星娛樂公司很高興能在這個這麼特別的日子舉行這個晚會。”
女孩站立在舞台的中央,亞麻色的卷發,淡藍色的絲質低胸長裙,腳下是一雙水晶玻璃鞋,她的手中與脖子中掛滿了透明的小星星,不但與晚會的主題切合,這個創意大膽而新穎,同時也是今年最流行的裝扮方式。
“嗯,這個特別的晚上,當然需要有特別的嘉賓喏。”
“好,現在有請夏雪小姐。”
隨著夏雪的出現,舞台的另一端奏起了悠揚的樂曲……
******
聖花利亞學院門前的保安室。
一輛銀白的法拉利跑車縱然使過,由於對流的關係,頓時,平躺在地麵上的楓葉交錯地飄揚到半空,如寒冬的凱凱白雪,纏纏綿綿、一絲不苟……
恬靜的夜空下沒有半點密雲。
淡淡的月光。
迷蒙的霧氣。
滲入人心的寒氣。
隨著夜色的逐漸降臨,校道上沒有半點人的氣息。
靜靜的。
除了引擎的抽搐聲,剩下的就是車上的人的呼吸聲。
正直二月。
落寞的冷風,參雜著一點濕氣,青綠色的樹丫頭,沾滿了晶瑩的水滴。
……
黑暗中。
銀色法拉利繼續向前駛去。
這時……
遠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座在密密麻麻的樹木掩蓋下,隻剩下幾絲微弱燈光的藝術樓,頃刻間成為黑暗中的主角,它的光芒發放出耀眼的星輝。
模糊的夜空下。
一旁的樹木沙沙作響。
藝術樓中心得音樂噴泉棲息在夜幕下,宛如熟睡的小孩。
天藍色眼底,映入一絲欣然的潮緒;冰冷的手心,在指尖間劃出霧氣。
他的嘴唇稍稍
握在手中的方向盤條件地扭出一個弧度,引擎的呼叫聲久久未能辭去。
……
設計台上。
剪刀、針線、圖釘雜亂無章地擺放在桌麵上。
李未有淺淡的雙簾緊盯著一塊白色的長布,手中的剪刀時而揮動,時而落下,好比舞動的精靈。
幾分鍾後。
她的眉頭突然緊皺起來,跳動的剪刀被拋落在桌子的一端。
接著,白皙的雙手卡在纖細的小腰上,晶瑩的眼睛瞪大得像金魚,薄薄的嘴唇嘟得細長。
也許她沒有發現---
設計室的前門。
那個美麗的男孩,正目睹她的一切。
目光清澈而透亮,這時,隻為一個人所得。
他第一次露出仿似天使般溫和的笑容,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他居然可以擁有發自內心的欣喜。
是因為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還是因為看到她呢?
他曾經以為她會像其它女生一樣為他所動,所以他刻意地捉弄她,卻又一次一次幫助她,難道這都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可是為什麼她的視線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呢?他真的那麼讓她討厭嗎?
他想盡辦法不讓自己去打擾她,因為他不想她在他麵前偽裝起來,不想看到她對自己冷漠。他忍受不了她眼中沒有他,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挫敗感,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對他不理不睬,唯獨那個女孩。
可是……
他的想法是貪婪的。
即使是夢,也會有醒來的時候,更何這是現實?
******
良久……
李未有像驚醒一樣,停下手中的一切,望向懸掛在設計室中間的那個大時鍾。
那時的時間正是晚上的八點整。
她愕然地望向窗外,哪裏漆黑一片,但是沿著燈光的方向,她發現在設計室門前停放了一輛銀色的法拉利。
“是他嗎?不是說好八點十五分來的嗎?”她暗自細語。
他本來打算就這樣離開,可是他發現就在他轉身離開的一刻,李未有已經從室內跑了出來,並凜然地站立在他的麵前。
她凝視著他,仿佛一個世紀沒有見過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視線如冰塊一樣僵硬。
他轉身依靠在牆上,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是為了隱藏他內心的興奮。
月兒低吟。
微風和唱。
兩人僵持了很久……
很久……
“飛了,你……”
頓時,她的思緒好比被一塊大石卡住似的,想不出一句話。隻有那雙充滿了疑惑的眼睛,依然停留在董飛了的臉上,這下,她竟發現他比以前成熟了,最初見麵時的稚氣,傲慢,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嗯!”
他是在回應她嗎?盡管與以前一樣簡單,但是語氣卻是那麼的平靜。
“為什麼你會回來學校?有事嗎?”李未有繼續問,不時地打量著在月光下的他。
飛了的心突然怔住,好像被鞭抽打一樣痛,痛得難以呼吸,痛得撕心裂肺。
淡藍的眼球霎時轉變成深藍色,嘴唇抿得緊緊的,透不出一絲氣體。
鬼魅的月色下映襯著幾分廝殺的怒氣,空氣驟然冷卻。
寒冷的晚風蠢蠢欲動,時而強勁、時而柔和。
半晌之後。
他突然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他的笑聲有點可怕,也有點無助。
這時,他才發現他眼底泛起了一道透明白光,他努力地抬起頭,繼續那虛假的笑容。
他不解,為什麼他笑得如此開心,但是自己的心卻像被刀割一樣痛呢?也許,他並不是在意她對他的態度,而是他的心早已淪陷,不能自拔。
“飛了,你不開心嗎?”她的眼神淡淡的,臉上依然露出唯美地笑容。
“難道---難道我在你的心裏就真的那麼不值得一提嗎?”
他努力地不讓自己憤怒,因為他不想未有看到他內心的不滿,他的聲音是傲慢的,他的眼神是滿不在乎的,可是……
當他說出這一句話時,他的內心在廝殺著他,他的喉嚨早已擠出血絲。
他犀利的眼神死盯著李未有,就像一個失去母親的小孩,他的臉上隻能看到孤獨、無助以及悲切。
“我……”那一刻,她知道飛了在生氣,因為他的眼睛暗淡無光。
可是,她說不出一句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個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提出那種問題。
漫漫長夜。
微微冷風。
柔和的燈光,每一片迎風而降的樹葉好比無數把尖刀,一刀一刀的插人那個人的心。
空氣是安靜的,人心卻是洶湧的。
******
“未有”
葉羽晨沒有理會飛了存在,徑直地朝著李未有的方向走過去,臉上不時露出詭異的笑容。
“未有,小心著涼。”他溫情的注視著李未有,溫熱的雙手撫摸著她僵冷的臉,既是心痛也是憐惜。接著,葉羽晨脫上身上的外套,不假思索地把其套到李未有的身上。
“不是叫你在室內等我的嗎?是不是不聽話了?”
飛了的嘴角從容地勾畫出一個弧度。
“噢,原來飛了也在這裏。”葉羽晨不屑地盯著飛了,眉宇間有一種迎戰的準備。
“我是代表“恒星”來這裏表演的。”
飛了沒有回視葉羽晨的目光,他隻是草草地回答了葉羽晨的問題。而後,他又恢複到冷漠如霜的表情。
“嘟嘟……”
突然,飛了的手機響起。
“方嵐!我知道了。”
“……”
“對不起,我先走了。”
飛了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身登上銀色的法拉利,在發動引擎那一瞬間,他透過擋風玻璃細望著李未有,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臉色蒼白如泥,微薄的唇片沒有絲毫血色。
隨著法拉利緩緩駛出,他突然有個自私的想法……
望著飛了遠去的身影。
李未有的身體驟然落下,她的呼吸微弱,身體冰冷如鐵。
逐漸地……
失去知覺。
“未有,你怎麼了。”
……
“飛了,你來了,你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嗎?”飛了的經紀人方嵐急切地說。
“……”
飛了失神地坐在化妝椅上,李未有蒼白如泥的臉,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飛了,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方嵐再一次追問飛了。
“小嵐,幫我一個忙。”
(2)
李宅
“李未有,你給我聽好,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絕對不放過你……”
“嗯!”
“嗬嗬……”父親被小藍的舉動引得哈哈大笑。
從今天早晨起,小藍的聲音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她就像一個嘮叨的母親,有時勸她早點休息,有時叫她多穿一件衣服,就連未有也開始懷疑,到底“烈女清水藍”這個稱號是否用錯了,她應該叫“淑女”吧!
“未有,這是羽晨讓我給你的禮物。”
“……”
昨天晚上,未有由於患了感冒,今天特地向學校告了假,回想起來,昨天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自己不但爽約了,還讓羽晨送她回家,照顧了她整個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情人節居然是這樣的收場。
但是,她耿耿於懷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飛了昨天的那一番話以及他的行為,她有點模糊,甚至不清楚飛了無故的脾氣感到冤屈,為什麼飛了與自己說話時,他的眼睛總會流露出一種無助的氣息呢?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綠草如茵,綠樹如林。
淡漠的雲層中飄逸著幾朵雲彩。
李宅門前的小園林,不時有幾隻小鳥停留在欄杆上。
柔和的陽光下透過樹丫灑下,斑斕如水。
李未有屈縮在長椅上,她觀察著池塘上的鯉魚,它們正自由地暢泳,水草在他們的觸動下輕盈地擺動。
她微笑著。
也許這就是她喜歡早晨的原因,對於她來說早晨不僅是一個新的開始,而且可以欣賞到這些小生物的一舉一動,吸收大自然的清新空氣,這樣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她曾經一度相信,平凡就是她這種人應該擁有的。但是,人是貪婪的,她那個曾經被別人視為夢的理想,她從來沒有放棄過,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柔軟而細長的睫毛輕輕滑下,她的兩手環抱雙膝,漸漸地沉睡過去。
“未有,你看……”
這時,小藍從李宅門前迎來了清脆的叫聲。
不一會兒,她來到未有的身旁,手中舉起一個長長的信封,信封上刻有幾個大字:“恒星公司”至李未有小姐。
“小藍,這是什麼?”她疑惑不解的看著小藍。
“是恒星呃,你不知道嗎?”小藍將信遞給未有,眼中閃爍著星光。“恒星,就是你上一次參加“明星設計師的娛樂公司。”
“那一次。”她低吟著,逐漸地,她回想起那時發生的事。
她閱讀信上的內容,原來是“恒星”公司有意讓她成為他們旗下的明星設計師。
“未有,這是一個好機會呃,而且還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目標哦!”小藍露出一副驚喜無比的表情,好像這件事比獲得“奧斯卡”還要興奮。
李未有沉默不語,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一段精簡的文字,想必她已經忘記了小藍的存在。
她不明白為什麼像“恒星”這樣的大公司要錄用她這種入世不深的設計師,以她現在的能力隻可以為一般的小店做下小型的設計。而且,那一次她也沒有參加“恒星”的那一場比賽,“恒星”連她的作品也沒有看過,盡管“恒星公司”一向眼光獨到,但是就這樣認定她就是他們要的設計師也太扯了吧!
同時,她很清楚地知道“恒星”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但是這一次,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未有,你不舒服嗎?”小藍凝視了李未有半晌,生怕她再次發燒,小藍順手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覆蓋到未有的背上。
這時,她才錯愕地回過頭來,發現小藍正心急如焚地注視著她的臉。
未有輕輕地揉搓了一下眉心,彩虹般的微笑驟然劃過她的嘴角。
“小藍”李未有把嘴巴嘟得長長的,她拖曳著小藍的衣袖。
“小藍,你別擔心了,我強壯得很。”
小藍知道未有是在安慰自己,向來動蕩不羈的她麵對眼前這個女孩,她不得不說出一個“服”字,她的確很堅強,在未有的生活中看不到一點的悲傷,隻有她對理想的執著,至少清水藍是這樣認為的。也許她的猜測是錯誤的,但是她能確定,李未有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所潛在的力量比誰都要強……
“哼!”小藍瞪著未有,假裝不滿。
“小藍,不要這樣嘛。”李未有哀求著,在不經意間,她竟發現小藍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神色。
******
星期天的晚上,飛了回來得特別早,由於沒有通知劉管家他今天會取消一切的通告,所以,現時的房子冷清清的、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哪裏沒有一點家的味道,那裏沒有家人的關懷與嗬護。
他依靠在書房一角的沙發上,微微合上眼睛,低垂的眉心這時看到的隻有苦惱,他討厭孤單的感覺,它就像魔鬼一樣纏繞著他,讓他透不過氣。
突然,他淺藍的瞳孔緩慢張開,視線毅然地停留在書房門前的那一屏幕。
“飛了”一個能力擦破平靜的聲音。
這個聲音如此的熟悉,如此親切。如果偏要說他的心在流淚,到不如說他真的在流眼淚,也許這比什麼答案都要貼切。
“……”他咬緊嘴唇,眼睛裏凝聚了幾絲愉悅,喉嚨間擠出火熱的感覺。
“飛了”女孩疑惑地睨視著飛了。沒過半晌,她急切地把雙手放到自己的臉上。
“我的臉沾到什麼了嗎?”她的聲音中充斥著幾分羞愧,園白的雙腮化成淡淡的紅暈。
“哦!沒有,沒有沾到東西。”
這時,他感到自己有點可笑。
飛了緩緩地從沙發裏站立起來,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那個女生已經緊緊地擁抱著他的腰間。
飛了的身體突然一怔。
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想拒絕她的一切舉動。
他垂下頭,漸漸地,把下巴擱置在女孩的頭頂上,細長的指尖揣戳在女孩鬆軟的發絲之間。
萎黃的燈光下。
修長的兩個身影。
夾雜著濃厚的味道。
淡如清水。
美如顏玉。
良久……
“心蕊,飛了,你們……”
站在一旁的方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水杯失神地從手中緩緩下落,展轉間,劃破傾刻的寧靜。
“方嵐,你來了。”餘心蕊放開了飛了。
“心蕊,你們認識的嗎?”
“嗯,方嵐姐,原來你是飛了的經紀人?”沈心蕊淡定地凝望著方嵐,圓亮的眼睛閃爍唯美的光環,仿如剛從天界下凡的花仙子。
“對啊,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
屋子內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歡笑聲,寧靜的客廳一下子變得活躍-----
然而,在飛了的眼中隻能看到一個人,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沈心蕊的身上,盡管她的出現給了他很多的驚訝,但是他更好奇的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回國。
十五年前那個下著絲絲細雨的下午。
盡管他隻有五歲,但是那天所發生的事,仍然曆曆在目。
那天是他的第五個生辰,也是父母離開他的第五天。
那個女孩曾經跟他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就是這樣,他在他們相識的那個叢林中等待著她為他慶生,從早晨到黃昏,一直到黑夜,可是她始終沒有出現。
直至某一年的聖誕,在安非爾步行街的大銀幕上,他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她已經是跟他一樣地位的大明星了。
他想詢問她,為什麼要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他,為什麼要給他承諾,為什麼要給他希望以後才把他推向深淵,他一直相信,她是他唯一能夠相信的人。
“飛了,怎麼不說話了,難得心蕊回來,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方嵐凝視著飛了,邊搖頭邊說。
董飛了顯然沒有聽到方嵐的話,他出神地看著沈心蕊,深藍色的瞳孔內透視著一股憂鬱的愁緒。
方嵐仔細地觀察眼前的這兩個人,深呼吸一口氣。
餘心蕊深深地凝望著懂飛了,雙手緊握膝上,嘴角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董飛了的眼內根本沒有看到這些,餘心蕊越是若無其事他就越感到憤怒。
這時,飛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沈心蕊麵前。
原本以為這種僵持的局麵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方嵐,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會有如此深刻的隔閡。
董飛了一把拉起了安然而恬靜的餘心蕊,那股力量充滿著不滿。
餘心蕊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已被飛了從沙發上拖曳到大門前,無論餘心蕊怎麼喊痛,他仿佛都沒有聽見,步伐絲毫沒有放緩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方嵐隻能苦笑這個人的行為。
“飛了,好痛。”餘心蕊的聲音有點淒楚,她想掙脫被飛了緊握的手,然而,她沒有發現,董飛了內心的衝動早已掩蓋了她所做的一切。
董飛了把餘心蕊推進米白色的蹦馳跑車內。
“砰”的一聲,車門被飛了用力地關上。
餘心蕊望著董飛了,她沒有生氣,而是滿滿的高興。
“嘻嘻……”
“你笑什麼笑。”
餘心蕊搖頭,淺淺的微笑依然掛在嘴邊。
******
“原來是這樣啊!”李未有自言自語地在“恒星”公司的大門外徘徊。
“恒星”的確給了她很多的驚喜,首先是讓她參加上一次的比賽,然後就是請她拍飛了的MV封麵,接著又是讓人送信來請她加入“恒星”,這一切來之突然。之前的她還可以接受,但是讓她加入恒星實在是有點荒謬,即使是再有自信的人也會覺得這是恒星搞錯了。
雖然今天恒星的總監說:“那是因為她上一次她在五分之內設計的服裝大受好評,所以有意讓她成為本公司的一員,但是她深知那件衣服本來就是著名設計師的作品,她隻是加了點修剪而已,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有人暗中安排的,可是又有誰願意浪費時間與金錢在一個平凡人身上呢?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都是說不過去的。
“哎……”
枯黃的燈光她長歎一聲。
微薄的霧氣在空中應運而生,纖細的手指早在寒冷的空氣中變得僵硬,她不時摩擦著掌心,在掌心中間嗬氣,以之吸取溫暖。
……
車廂內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一股僵持的溫度。
大街是喧鬧的,人是沉默的。
她轉頭打量著董飛了的每一串輪廓,在燈光下異常的唯美,憂鬱的眼神下帶著一種心碎的悲傷。
從小她就立誓如果他是王子,那她一定是守護他的公主,去撫平他內心的每一個傷口。
因為他是她的,沒有人可以在她手中把他搶走。
……
“該死的。”李未有心中暗暗地咒罵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董飛了呢?
她嘟長嘴巴,抬頭向著天空微笑。
“果然,晚上才是我的天地。”
接著,蹦跳著腳步向前走。
當她放緩腳步的時候,一台白色的蹦馳跑車停留在她的身旁,而車內的人正是他。
李未有猛然一震,努力地壓抑著內心愕然。
車內。
沈心蕊雙手握緊董飛了的臉頰,溫柔地親吻著他醉紅的唇片。
而他,卻一動不動,任由沈心蕊在他的臉上、嘴唇上親昵。
“砰!”
李未有的臉頓時漲紅起來,她竟然把手袋裏的物品打翻了,裏麵的物品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她慌忙地彎下身體,一件一件地撿起地上的東西。
董飛了聞聲音反應過來,他沈心蕊推開,迎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
“他們應該不會發現的。”李未有深呼吸一口氣說。
正當她覺得安然無恙的時候,在她背後的方向,一隻吃指上帶著指環的手遞給她一支鋼筆。
“噢!”
她沒有多加思考後就接過那人手上的鋼筆,繼續尋找跌落在其他地方的東西。
“呃,小姐,人家幫了你的忙難道你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嗎?”
“呃,對不……。”
當她轉過身體想說對不起的時候,她的身體飛快地後退了幾步,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站在她眼前的是董飛了而不是別人。
“你很怕我嗎?”他譏笑道。
“誰怕誰?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未有緊瞪著董飛了的臉,好逞一下自己的強勢,內心卻陰霾了不少的羞愧。
她的視線隨著她的內心在董飛了的臉上流動,直到她移至他那花片般的嘴唇上的時候,她發覺她的視線再也離不開了。
她想:他三番四次吻她的時候也是用這個嘴唇吧!她以前從來不會去注意她的嘴唇,因為她討厭它,但是這一刻她居然想知道他吻那個女孩時是抱什麼感覺的,是不是跟吻她一樣隻是為了捉弄對方。
飛了依靠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雙手圍在胸前,不斷地發出歎息聲。
“你發什麼呆啊?我問你為什麼那麼晚還在這裏?”
“額,你都可以在這裏,為什麼我不可以啊?”
李未有彎下身子坐在飛了身旁的石椅上。
“我是恒星的歌手,我出現在這裏有什麼奇怪的。”
“那你就不怕被狗仔隊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嗎?”她頓時挺起脊背,咳嗽了幾聲,強忍著身上的寒意,繼續說下去。
飛了內心一動,果然他沒有猜錯,她什麼都看到了,但是他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本來希望她會有一點生氣,可是她就連這一點點的憐憫都不願意給他。
“那你不怕跟我站在一起嗎?”
“我跟你什麼關係都不是,我怕什麼?”她開心地笑,“我要走了。”
董飛了看著李未有漸漸遠去的身體。
他閉起眼睛深呼吸,仿佛要鼓起勇氣做什麼似的。
“飛了,我們要走了嗎?”
“嗯!”
在沈心蕊的叫聲下,他安靜地離開那個蔭暗的角落,回到汽車的座椅上。
街燈下,董飛了不時偷瞄汽車座椅上的手機。
沈心蕊奇異地沉靜了下來,隻是安靜地望著車子穿越每一條街道。
******
現在是晚上10點正,燈火闌珊的葉宅門前,鬱鬱憧憧的幾棵白樺,在燈光的影射下,顯得異常高大。
在前院的的正麵是一個有十多米高的假山音樂噴泉,這刻奏起的正是貝多芬的歡樂頌。
噴泉飛淺的水花蕩漾在半空,宛如天使的光環,波光粼粼的泉麵在七彩燈的包圍下自成一角。
雖然她已經來過很多次,但是感覺一點都沒有變,很舒服,很自然。
“叔叔你好,請問葉羽晨在嗎?”
“小姐,少爺他在房間,請問你是……”
“我是李未有,如果他已經睡了,那就不用叫了。”
唼……
李未有與陌生的叔叔一起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過去。
她微微地張開眼睛,希望能夠看清楚車內的是誰。
“噢,是二少爺回來了。”
“二少爺?”李未有怔了怔。
“小寶貝,你來了。”
葉羽易瘋狂地擁抱著李未有,好象是很久沒有見的好朋友。
“羽翼,放開我了。”
“不放。”
李未有躲在羽易的懷裏一動也不動,她整個人沉默得像石雕,“羽翼,你放開我了。”未有邊推著羽翼的身邊邊說。
“放開……”
“我不要,人家好久沒見你了。”
最終,未有還是放棄掙脫了,因為不管她多用力,自己也不可能逃脫的,特別當她聽到羽翼撒嬌時候的稚氣。
“你的身體好溫暖哦!好舒服!”
逐漸地……
剛剛在羽易身上捶打的力氣開始放緩下來,轉而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背,因為在她眼中,羽翼不比其他人堅強,他的堅強是為了不讓其他人為他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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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無色的晚上,米白色的蹦馳跑車在寬廣的路上飛奔著。
董飛了咬緊嘴唇,遙望公路的兩旁。
直覺暗暗地提醒他,她現在很危險,必須保護她。
他找遍每一個車站,就是找不著她,時鍾嘀嗒嘀嗒地叫著,秒針一秒一秒地過去。
黑夜仿佛一下子深沉了許多,讓他看不到路上的行人,就如一隻落荒的兔子。
……
七彩燈下。
那個人,已經站了很久。
他安靜地看著遠處那個女孩,月色掩蓋住他憂鬱的眼神。
半晌……
羽易輕輕地放開未有,他刻意睨視著她深邃的臉孔,傲視的眼神蕩然而現。
頓時。
羽易露出挑釁的微笑。
她目瞪口呆地凝望著羽易,冥想他剛才擁緊自己時的表情,比起在大街上摔到還難堪。
羽易轉過身子。
沉默地看著噴泉的一角。
“哥,你還要躲躲久啊?”
“羽晨?”她抿緊嘴唇,刻意避開羽晨的眼睛。
“未有,你來了。”羽晨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紅暈,“來,我們進去吧!”
…………
車外,白色的霧氣緊緊地籠罩著他。
昏暗的車廂內,董飛了把頭埋放在方向盤上。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過不停,一個又一個的未接電話顯示在屏幕上。
“嘟嘟……”手機再一次響起。
“喂!小藍,找到未有了嗎?”
他摒住呼吸,等待小藍的回答,這一刻仿佛有一世紀那麼長。
“嗯!”
“她在那裏?我去接她。”
透過電話的另一端,小藍清楚地知道,也許應該是放棄的時候了。
“她……”她嗚咽著。
小藍望著牆上每一幅屬於飛了的海報,眼淚竟在不知不覺間溢出眼角,不管她如何抬起頭,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流,止不住,封不了。
“她在羽晨家,因為電話沒電了,所以剛剛才打電話回家。”
小藍掛斷了電話。
嘀嘀……嘀嘀……
夜風從窗戶吹進車廂,頃刻間,把他整個身體凍結,把他的心刺穿。
“哈哈……”他想用力笑,直至閉不上嘴巴,或是暈倒。他想讓所有人發現他的愚蠢,譏笑他的自欺欺人。
已經是深夜了,街上沒有一絲人影,隻有掛在半空的幾許月色。
沉靜得……
幾乎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
(3)
“隻要你想做,我都會支持你的,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愛你。”
“謝謝你。”
“傻瓜!我會永遠絡上還掀起“雲未”之戰。
一切的流言來得異常突然,對於李未有這種平凡的女生來說,流言蜚語的殘酷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而且還非常的深刻,以前她一直認為明星那麼多新聞是因為他們想要增加別人的注意力,看來是她錯了。
昔日,獨自漫步在校道,人們很輕易就與她擦身而過。
現在,當她走在校道上的時候,同學會紛紛地回頭看她。
“你們看,是李未有呃!”
“李未有?”
“李未有也蠻好看的啊!”
“她有什麼了不起啊。”
盡管這些話有些是敷衍,有些是瞧不起,但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承受能力。
在怒氣衝天的環境下,李未有是有口難言,既然上天要安排她去迎接這個考驗,她也隻好安然地接受,就算麵對每天被別人臭罵,或者是被捉弄,她也在所不惜。
……
隨著輿論的日益暴增,顯然不滿她加入恒星的人數越來越多,即使是支持她的人也因此而受到冷視與嘲諷。
漸漸地她覺得所有的事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了,她曾經上過那個“雲未之戰”的論壇,在那裏她發現所有關於她的消息都是由一個叫水濫的人發的,而且都是基於對她的攻擊,有一些甚至是惡意的挑釁。
其實最深刻的一段消息是:李未有為求目的,不惜利用好友。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清水藍一直沒有出現在學校。
她就像失蹤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
自那事以後,每個人都在猜測那個發布消息的水濫,唯獨靜雲,對於她與未有之間的輿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天。
李未有來到靜雲平常留守的設計室。
她站在門口,遠遠地遙望沈靜雲,內心如潮水般忐忑不安。
直至看著靜雲的專心致誌,她顯然感到若幹的欣慰。
自從消息的傳出以後,她還沒有來得及與靜雲好好的解釋過那件事,她希望借此機會得到靜雲的諒解,希望她不要相信那些閑言閑語。
下午的陽光傾在走廊之間,暖暖的,有一股無畏的勇氣。
“靜雲。”
“嗯,未有,是你。”沈靜雲迎麵而上是一個簡單而親切的笑容,“你來多久了?”
李未有尷尬地看著靜雲,手中的衣角將被搓得容碎。
眼看緊張的李未有,沈靜雲無奈地苦笑道:
“嗬嗬……你過來啊!”
她輕微放緩呼吸,怔怔地走到靜雲麵前。
她猶豫著開口。
“靜雲,之前害你困擾了,真的不好意思。”
她的心仿佛被大石擠壓著,長久不能呼吸。
“我一點都不在乎。”她望著李未有,深深地長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你。”她走到未有的身旁,摟住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別讓我失望。”
她抬頭凝視靜雲,心底被一股莫名的氣體衝擊著,頓時,澄淨的眼睛模糊了幾許。
“謝謝你。”
“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追究那些事的由來,而是證明你自己的實力。”
“嗯”
靜雲是在提醒她,不要理會別人如何看自己,最重要的是向所有人證明她是有能力做到的,正如她父親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話,一個人來到世界不是為了看自己得到什麼,而是我們該為這個世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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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陽光嫵媚,天空蔚藍。
她站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物前麵。
抬頭仰望。
宏偉的高度,華麗的外牆,婀娜多姿的形態,一如既往的讓人豔羨。
之前,她並不熟悉它,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今天,她必須重新認識它,因為她需要它。
接待室。
兩人相對而坐。
桌子上的咖啡溫熱,濃密的水汽徐徐上升。
在桌子的一旁,是一份白色的資料袋,一支鋼筆正安然地躺在上麵。
李未有的眼神淡淡的,如美麗的晨霧,晶瑩亮麗。
“李小姐,歡迎你加入恒星。”
恒星的藝術總監是出了名的伯仲,知人善用,是商場上炙手可熱的人才。而在藝術上,她是紅透一時的設計師。
“謝謝你們的提拔。”她淡定地回答道。
她能如此鎮靜,原因是她早已從靜雲口中得知這個人,如果能夠得到她的指點,在設計的舞台上必然能得到最深刻的啟發。
“李小姐,隻要你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你就是恒星的專署設計師了。”
她粗略地瀏覽了一遍合約的內容。
一會兒。
隻見在合約的最後一頁上清晰地寫上三個字:李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