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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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老頭被關監禁後,我們的生活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與快樂,桑媽媽的瘋病已無法救愈,爸爸、建希與梅爾在她家的廢墟上蓋了一座小房子供她居住,專門雇了人送食品與生活用品給她,鎮上的人都對我們的做法表示讚同,說我們對桑家可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我一點也不這麼想,因為這是我們為彼得唯一能做的。
我繼續回到倫敦的學校,梅爾因為辦案而四處奔波,但他一回到倫敦,必定要到學校來看我,姐姐經常來信說她一得又去看她了,她與梅麗一起接受了一得的邀請去參加舞會了,等等,看到姐姐如此幸福,我由衷地替她高興。
而我與好友切爾西之間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常使我感到不安。比如,切爾西不再求我教她武術,參加集體活動時也不再緊拉著我,說地方俚語時語速明顯加快,而這些變化我卻不能說出來,或許她是因為上次的滑雪事件差點惹成大禍而內疚,也或許是她認為我是個惹禍精,做什麼都會出狀況而遠離我。隻是如果她光是疏遠我,我還可以理解,但有時候我卻分明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敵意。
我幾次想開口問,都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不想被人說成神經過敏或無事生非。
這天,我又接到了姐姐的來信,這次姐姐沒有寫她的浪漫生活,而是向我傾訴她的煩惱,原來一得.威爾森無意間問了她與彼得的婚約,這事是她心中的傷痛,我們平時都小心翼翼地不在她麵提及,不知道一得是否聽到了另外的傳言,基本情況他應是了解的,我趕緊寫信安慰姐姐,叫她正麵與一得交談並如實相告,免得以後誤會越來越深,雙方都痛苦。隨後我又寫了封信給梅爾,告之此事,向他求教該如何幫助姐姐,梅爾很快就回了信,他叫我不要多插手此事,他在信中說,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最好由他們自己解決,有些事有些話,外人越說越糟,如果一得.威爾森真的愛我姐姐,就不會在乎那些傳言,想反,如果姐姐在乎一得的看法話,就應開誠布公地與他說清,這也是雙方相互信任的必須。
再次見到姐姐,是在暑期。她的臉色不太好,原本消瘦的體形更顯柔弱無骨,下巴也有些削尖。
“藍藍,我隻能對你說了,我真的很愛很愛他。”姐姐一見到我,就焦急地抓住我的手。我一看就知道她與一得之間的誤會很深。
“姐姐,別難過,你向他直說了嗎?你與彼得的婚約全鎮的人都知道,說清楚了應該沒事的。”我安慰著姐姐。
“關鍵已不是傳言的問題了,事實上他已愛上別的女子了。”姐姐這話一出口,淚水便從她的大眼睛裏流了出來。
“他親口對你說他另有所愛了嗎?姐姐,如果他真是這種人那就不值得你愛,早點知道真象與他分開也好。”
“哦,藍藍,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我真的愛上了他,我真的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原先對梅爾的感情,你是知道的,認真說起來,其實那不叫愛,隻是崇拜和理想,嫁一個條件不錯的小夥子是我們每個女孩子所期望的,不是嗎?當我看到梅爾對你的態度,再感覺到一得對我的愛戀之後,我就明白,什麼叫愛什麼中緣份了。當我發現自己強烈地愛上一得的時候,他卻又愛上了別的女子。”
“看了這事是真的了,這個喜新厭舊的家夥,別讓我看到他”說著我揮了揮拳頭。
“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我們認識嗎?”
“她……她,是你的同學切爾西!”姐姐說出切爾西名字的時候已泣不成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切爾西?難怪她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仇恨,原來她也愛一得.威爾森,她恨姐姐奪走了她的愛人,所以也連帶著恨我。記得開始時我還拿切爾西與一得開玩笑的,也希望他們倆能促成一對,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強求的,況且之前他們之間也沒有婚約,這個一得也是的,愛誰不愛誰的,隻能認定一個,怎麼可以腳踏兩隻船呢?而且掩飾得這麼好,切爾西與我是同學,天天在學校,我從沒看過一得去找過她,也沒見到她收過一得的信,他倆是如何來往的呢?
“姐姐,你確信那個女人是切爾西嗎?”我有點懷疑。
“確信,那天,我接到一得托人捎來的口信,叫我去倫敦,正好我也想去看你,就去了。誰知剛到那兒,就看到他與切爾西駕著馬車從我身邊走過,你不知道他當時對我的態度,看我就象看透明人一樣,摟著切爾西竊竊私語,還是切爾西先看到我,與我打了個招呼後,馬車就匆匆地離去了,我大好的興致一下子全沒了,也沒心情去看你,轉身就回到了家裏。”
“哦,當著你的麵他們倆摟著竊竊私語?太不可思議了!後來呢,你責問他了嗎?一得是如何向你解釋的?”我不明白事情居然變得這麼糟糕。
“不,我沒理他,他的所有來信我全部退回了,一封也不看,他到我們家來拜訪,我也拒絕見他。”姐姐傷心地說。
我非常明白姐姐的心情,也憎恨一得的朝三暮四,不明白一個看似斯文有禮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況且還這麼公然侮辱姐姐,如果他先就是個無恥之徒,梅爾應該應該會警告姐姐而不會支持他們的。
我安慰著姐姐,等到一個真實愛她的人出現後,一切就會好起來的,雖然我知道這些話這時候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姐姐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帶我來到桑家廢墟上的小屋前,我再一次見到了桑媽媽,她的身體看上去很好,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肥胖狀態。當我看到姐姐伸手從門縫裏與她相握的時候,我莫名震驚,萬萬沒想到她與姐姐這麼友好,她看姐姐的眼神裏充滿了依賴與默契。姐姐對她也是一臉的信任。
從小屋回來後,姐姐的眼神一直遊離於窗外的某個點上,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有時候居然笑出聲來,我問了姐姐幾遍在笑什麼,姐姐才突然回過神似地對我說,她想起了桑媽媽口中頑皮的彼得。原來平常姐姐沒事的時候,總要帶些食物去看看桑媽媽,聽她嘮叨兒時的彼得,我驚詫於姐姐的善良,暗自為她擔心,萬一她總是脫離現實神遊於那些臆想的夢境中,那就糟了。
暑期的第一個禮拜天下午,接到了梅爾的信函,他要派人接我和姐姐到他家做客,好久沒見到梅爾了,我興奮地在臥室內試穿著衣服,不是嫌這件衣服顏色淡了,就是嫌那件俗氣,要麼就是領口低了,腰緊了,看著扔了一地的衣服,我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姐姐第一次參加舞會試衣的情景,不由得笑出聲來,原來愛美與虛榮心是所有適齡女孩的共同特征。我問姐姐穿哪件好,姐姐說我隨便穿哪件都漂亮,所有的衣飾都因我而美麗。最後我挑了一件白底紫色碎花的裙子,姐姐挑了一件天藍色的裙子,我們都配了與裙子相同質地與顏色的帽子與布鞋。
梅爾的馬車夫禮貌而耐心地扶著我和姐姐上車,誰知即將出發的時候,姐姐突然變卦,說身體不舒服,叫我一個人去,說著就要下車,我隻好對馬車夫說,你回去告訴南秋先生,說姐姐不舒服,我們改日再訪。馬車夫有些為難地說,他答應了南秋先生,一定平安把我們接去的,如果接不到人,南秋先生一定會怪罪他,以後將不會派他做任何事了。
“藍藍,你去吧,我休息一天就會好的。”姐姐堅持要我一個人去。
“可是姐姐,我們說好了一起去的,你不去,我不能心安。”
“傻藍藍,快去吧,梅爾要等急了。車夫也要回去交差的,快去吧,爸爸媽媽都在家呢。”說完姐姐徑直下了車,朝我擺了擺手就進屋去了。
我隻好獨自一人來到梅爾家。梅爾家並不遠,一刻鍾的功夫就到了,梅爾與梅麗已站在門口迎接了,我下了車就徑直撲到了梅爾的懷裏,梅爾高興地抱著我轉了幾圈才停住。梅麗撅著嘴抗議我們太無視於她的存在了,我這才笑著與梅麗擁抱。
對於姐姐的近期狀況,梅麗也表示很擔心,她說她也有些時候沒同姐姐在一起了,每次約她都被她以各種借口推托了,上門拜訪,見了麵也是無精打采或心不在焉。
聽了我們的訴說,梅爾這才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他迅速地寫了封信交給馬車夫,叫他務必親自送到一得.威爾森的手裏。
一得在接到信函後,很快就來到梅爾家。坐在壁爐前,一得也是形容削瘦,滿臉疲憊。他抱怨說姐姐無端地折磨他,突然地不願見他並退回了所有信件,他可以接受任何考驗,但他受不了她的冷漠與猜疑。
我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姐姐被他折磨得快要瘋了,他還在這兒裝糊塗。
一得聽到我的敘述後,臉上的表情是震驚的,他對天發誓,從沒與切爾西單獨坐車外出過,事實上,自滑雪事件以後,他就從沒見過切爾西,而且他也從沒捎過口信給姐姐叫他到倫敦相聚,每次他都會親自拜訪姐姐,他不會這麼欠考慮地約姐姐一個人去倫敦,那樣太不安全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們都疑惑了。